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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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木堡外嘈杂的人群逐渐散失而尽了,之前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土木堡外的山峰现在恢复了常态,不再是草木皆兵的情况了 ,我为这一点感到高兴,这场危机解决的如此的顺利,让我禁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或许我在某种程度上是纯粹的,纯粹的我只相信自己认为的东西就是对的,根本不会去推测这些东西到底是否正确。
我下令大军立即开拔,为防止敌人用诈术,英国公张辅,参将樊忠走在最前面,后面王振压栈走在后面,我的身边还跟着兵部尚书邝埜,这条二十万人排成的长龙在经历了这些天以来的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已经变得极其疲惫不堪而且显得非常憔悴,这样的情况下迎战是不可能的了,我知道,我默默为自己目前的处境稍微宽了宽心。
就在大军出了山口之后,突然一声喊叫,山两边的巨石背后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瓦剌人,他们一个个背着箭簇,拿着长刀,嚎叫着冲出来,这样一个猝不及防的局面,立刻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显得慌乱,在前站压阵的英国公张辅等拼死杀退了几股敌人,排除了参将樊忠过来保护我,死伤声,刀光剑影一时间之间充斥在我眼前,我对这一切全然没有准备,我以为的那种战争终究是如此残酷,在不多久的时间之内,昨天还朝夕相伴的士卒,现在顷刻之间消失了,全然没有了,变成了一具死尸,被丢弃在这茫茫的大明边境上,那一瞬间我被彻底惊到了。
参将樊忠飞马过来帮我当着刀剑且战且退进了山里面,王振也跟着进来了,这时候樊忠说道:“王公公,应该在前线应敌呀……”,王振哆嗦着身体,显得十分怯懦。不过樊忠拍马就跟上来了,交了一个副将保护皇上,然后带着王振身边的所有人马前往前面冲杀,很快他们的随从就倒在了血泊中,他们且战且退,往回走。
这时候平日里面虽则鲁莽但是和善的樊忠突然面目狰狞,对着同样往后退的王振说:“王公公,你也有今日呀,皇上从未上过战场,你却让他跟着你转,明明可以早点离开,进入我大明境内,你却迟延多日,导致我军全军覆灭,你的罪过天也不会扰过你的,我今天就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英国公张辅战死了你知道吗?我冲出谷口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两个高官了,他们都是我的上司,一个是兵部尚书邝埜,我亲眼看着他们战死,这不是该他们埋骨的地方,他们应该死在自己的家乡,他们应该厚享福禄,可是因为你白白地断送了性命。”说着最近了王振。
“樊将军,你要干什么?你杀了我,陛下问起来你怎么说?”王振半是惊慌半是镇静地说道。
“可是皇上也知道刀剑无眼,这战场之上,谁能知道?”樊忠狞笑着。
“你……”
“受死吧……”樊忠手起刀落,一个可带着血的人头立刻滚落在地上,献血喷涌着在空气中画出一个鲜红的线。樊忠回头四顾,已不见了皇帝的影子了,这时候敌人已经进到里面了。樊忠只好迎头痛击下去,兵围数重,一波又一波的贼兵在进攻着,最终樊忠倒下了。
翻涌而来的贼兵正是伯颜帖木儿率领的,他早就布置好了葫芦状的口袋,只等这一天。现在他下令,凡是自己军中能够捉到大明皇帝的人,加官进爵,奖励几万只牛羊,其他不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群士兵在山中拉网式的四处搜索,终于在一条山中的河边找到了蛛丝马迹,皇帝的衣物,和身边的配刀全都在这里面,于是他们逆流而上,四处追索,最终看到一个年纪在二十多岁,品貌端庄,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正在渡船,旁边一个士兵仔细护着他,他立即被蜂拥而上的瓦剌士兵给堵住了,这时候伯颜帖木儿也上来了,他宣布所有士兵不得动武,然后亲自划着船到了上面,带着自己身边的一个懂汉话的翻译,开始跟我交流。
我才知道年前这个身穿蒙古袍服且如此恭谦的人就是伯颜帖木儿。借着伯颜帖木儿吩咐士兵制作了简易的由木头制作的架子,然后让翻译告诉我,他们不会伤害我的,让我坐着轿子,我原来以为我会在自己的敌人面前英勇顽强,可是现实却是我很快就放弃了抵抗。
我被俘了,我不知道这对于国家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毫无疑问,我没有任何办法,现在自己就是瓮中之鳖,只能任人宰割了。
在跟着伯颜往回走的过程之中,我看到了伤痕累累的几个王公大臣,心中不免凄然。我就这样被俘了,毫无抵抗性的。
瓦剌人迅速发出信号,往回撤,我就跟着瓦剌人一路穿越戈壁,进入茫茫蒙古高原之内,惊骇的那些天,夜夜难寐,现在倒是一下子心里面的石头落地了,我在晃晃悠悠的木椅上面睡着了,夜晚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眼前篝火通明,众人围坐在一起形成一个圈,圈子里面始终坐着些人,他们瓦剌人的女人们在中间跳舞,周边的人在吃烘烤的牛羊肉,喝着马奶酒。
可能是发现了,我身边一个瓦剌女人走到了我面前,到我倒了杯马奶酒,然后端进来一盘牛羊肉,禁不住这些天以来的饥饿,我大快朵颐地吃起来,尤其是那个女仆出去了之后,我更加吃得快,因为我知道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从被俘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知道自己将这一生蒙受这个污点,这是无论如何也洗不脱的结局,现在唯有活下去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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