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些故事伴着老酒 第七壶/第5杯

摄影/文字：诺尘

第七壶

越长大越了解，这世界没有那么多的来日方长。

未来从不会如过往那般稳固，随时都有可能面目全非。

就像下一秒我也不知道我的心思会指挥我敲下哪个字。

所以，敬请珍惜当下这一秒。

第5杯

秋子打完电话后来到厨房，发现饭菜已经摆在桌子上，并且小溪将要带去医院给秋子父母的饭菜也已经打包装好。

但是小溪却不在厨房。

就在秋子刚想去卧室找下小溪时，听见小溪的声音从阳台里传了出来。秋子无意间听了两句后，突然心里有些堵。

原来小溪在打电话向她的朋友借钱，不用想，肯定也是为了秋子母亲的病。

小溪从阳台出来后，看到在厨房愣愣的看着她的秋子，不由得心里一紧。小溪本来想着等钱借到了，直接以她自己的名义给秋子，因为她了解秋子，秋子一旦知道这是自己为了他去借的钱，那这些钱秋子肯定不会用的。

果不其然，秋子明确表示这笔钱他不会用，并和小溪说自己已经借到了钱。

“秋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阿姨的病治好，其余的都是次要的。我借钱和你借钱的心思是一样的，不管谁借到的，到最后不都一样得还吗，干嘛这么在意是谁借到的。”小溪在得来秋子的拒绝后不免有些头大。

但这仍是说服不了秋子，秋子执拗的认为自己不能再自私的让小溪去帮他分担。小溪为他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他不允许自己如此毫无节制的接受小溪对他的好。而且毕竟钱的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一些，余下的哪怕借不到，也可以将家里的地卖出去，总是可以解决的。

两人谁都无法说服对方，也就只好双双作罢，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很好的贯彻了“食不言”这件事。

其实两个人都明白对方是为己考虑，只是“争论”本身让人有些不悦。

一个想要感情单纯些，一个想要感情纯粹些，可这件事难就难在他们不止也无法只活在彼此的世界。

饭后，小溪要陪秋子去医院给父母送饭。但秋子却想让小溪好好休息下，毕竟已经陪着折腾了两天，而且明天还要去上班。秋子怕小溪身体吃不消，便拒绝了小溪的同行。

出门后，在前往医院的路上，秋子的思绪总是无法集中。一会跳出母亲的样子，一会跳出刚才打电话借钱时的情景，一会又跳出小溪说的话，这让秋子十分的烦躁。

整理下思绪，秋子算了一下自己总共可以借到的钱款，再加上自己的存款和小溪卡里的钱，发现还是差上许多，手术费仍是横亘在眼前难以翻越。

“实在不行，就只能把老家本就不多的地及那个破旧的房子卖掉，这样再加上借来的钱，应该足够母亲手术的费用了。”秋子心里暗自琢磨。

但这些的前提是母亲可以进行手术，如果一旦确诊母亲是晚期，那将意味着······

想到这里让秋子愈加的烦躁，但是他不能将这份烦躁表现给任何人，就只能自己默默地消化。

秋子到医院后，迅速压了下自己的烦躁情绪，赶紧张罗着让父母吃饭。

秋子母亲看到小溪没过来，就赶忙问秋子，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病给两人造成了太大的负担。

秋子忙解释说是自己让她在家休息，没让她跟自己一起过来。

“小溪是个好姑娘，理应摊上个好人家，但既然跟了你，就说明你俩有缘分，咱可千万不能亏了人家姑娘。娘觉得娘这个病，不是啥大毛病，咱回镇上治就行，不用在这大医院里住着。刚才我和隔壁床的打听了下，据说一天不少钱呢。”

“娘，你放心吧，小溪父亲帮忙找的熟人，花不了多少钱，比在镇上治还便宜一些。现在你得安心治病，钱我都交上去了，足够把您治好的。如果现在走了，钱人家可是不退的。”

秋子的母亲听秋子如此一说，也就只好打消了回去的念头。但她心里还是不放心，毕竟自己儿子才工作半年，还给家里寄了不少，哪还有额外的钱支付这肯定不便宜的医药费。

这让秋子只好扯了个谎，说向单位借了些钱，以后会慢慢的从他的工资里扣。

秋子母亲听闻如此，终于算是稍稍安了心。

秋子怕母亲再多问，自己说漏，就借口说回去得写教案，离开了医院。

走之前，秋子反复嘱咐父亲，千万别让母亲知道治疗费用是多少，否则他怕以母亲的性格，真的可能就此不治。

出了医院后，已经入夜了，当天天色本就阴沉，夜晚更是黑的有些彻底。起了一阵风，这让在路上的秋子感觉有些许凉意。秋子心里明白，他骗得了母亲，可骗不了自己，这比费用仍要再去想想办法。至于家里的地，明天让父亲通知村里挂出去吧，先找些买家再说。

秋子打好注意后，想快些往回走，因为秋子越来越感觉到了有些冷。

下了公交车后，秋子发现路上的路灯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亮，街道两天也显得有些萧瑟，不过这样也好，秋子现在有些讨厌人多的地方，比如车站、比如医院。

秋子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宿舍。

秋子没开灯，觉得开灯会太过刺眼，而且总把一切照的很亮，很明白，秋子现在有些害怕什么都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这种感觉。

秋子坐在椅子上过了许久，仍是感觉冷，秋子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发烧了，秋子自嘲了一下，多少年都没体会这种感觉了，上一次发烧应该还是在小时候吧。秋子起身找了两片上回小溪生病时剩下的退烧药吃了下去。

就在秋子刚把水杯放下时，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秋子一看是小溪打来的，赶忙接了起来，电话里小溪轻声的问秋子怎么还没回来。

秋子一下子意识到小溪并没有回寝室，还在家里。

挂断电话后，秋子就直奔了小溪家。

到了小溪家后，发现小溪家里所有的灯都亮着，给他开门的小溪，眼里透漏着惶恐和不安。秋子想起小溪是最怕黑的，尤其是自己孤零零的在这个目前有些悲凉的家里。

秋子很自责，抱过来小溪，摸着小溪的头发，连声说着对不起。

小溪没有嗔怪、没有责骂，就是把头埋在秋子的胸前。

过了一会儿，突然把头抬起来。

“阿姨怎么样，在医院还适应吗？”

“挺好的，放心吧。”秋子拍拍小溪的后背。

两人回到里屋，秋子想把灯关上，却被小溪拦住了。

“还是开一会吧，屋里亮一点我能安心。”小溪的语气透着些许的楚楚可怜。

“嗯，好，那就开着。”秋子有些心疼的答应着。

秋子把小溪安顿到床上，一直等到小溪睡着，秋子才关灯离开，去洗漱休息。

可秋子不知道，他刚把门关上，小溪就醒了。但小溪没有再叫他，也没有再开灯。就默默的自己又蜷缩了下，让自己更紧的窝在了被里。

小溪睁着眼睛，许久不敢闭上，脑中总回想起下午秋子走后父亲电话里说的话。

“小溪，我不反对你和秋子，但在出国留学这件事上，我不希望你因为他而人为的弄出一些变故。爸爸就你一个女儿，甚至就你一个亲人，我希望你好，也希望你能更好的为自己负责。而且出国这件事，是你亲口答应我和你姥爷的。我们完成了你的要求，所以也希望你可以履行你答应了的事。”

原来傍晚的时候小溪的父亲给小溪打来电话询问秋子母亲的病情，顺便让小溪把出国要准备的资料准备好，近期就要提交了。小溪正犹豫要不要和父亲表明自己的态度时，父亲觉察出了女儿的心思，就说了上面那番话。

挂断电话后，小溪的父亲又汇来了一笔钱，这笔钱足够秋子母亲做手术的。父亲发来一条短信。说自己了解秋子的情况，现在肯定需要这笔钱，这笔钱算是暂时借给秋子的，如果最后秋子和小溪结婚，这就算小溪的嫁妆。

可小溪知道，一旦用了这笔钱，那她就必须让自己下决心去出国了，再不允许自己有去缓和的余地了。虽然父亲不会说自己不去这笔钱就不借秋子，但小溪却是难过自己这一关。

父亲已经给了她太多的包容和理解，自己不能一味的辜负。

此时的小溪多想回到小的时候，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说了不算，犯了错掉两滴泪所有人都会原谅。可那个小孩子毕竟已经离得太远了，纵容那个小孩子的人现今也已经离得太远了。

可时间啊，总是不给回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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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