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北京城里的居民在霜降以后就会储存冬菜,饭馆以及机关单位的食堂也要储存冬菜,卖蔬菜的活计由京城各区片街面上的大小不一副食菜店设点售卖蔬菜。当时北京市运输公司运送蔬菜都是用那种带斗的大卡车来运送蔬菜,那些满载着白菜、萝卜、土豆、雪里蕻、大葱的大卡车停在胡同里的宽敞之地,工人们是满头大汗紧张地卸着蔬菜,一个班次一天得跑远郊区县好几趟,十点多了还在加班加点的运输,甚至半夜里都能听到运菜卡车的轰鸣声,当时运输大白菜的活计都被当作政治任务来完成。
那个时期储存冬菜按每个家庭人口的定量来供应的也,后来市场供应丰富了这条规定也就逐渐取消了。购买冬储菜的那几天买菜时几乎是全家人出动,每家每户少则买上几百斤,人口多的家庭甚至会买一千来斤冬储蔬菜。对于卖菜的人来说那几天可是一个累活儿,地磅上放一块床板可以放几百斤白菜,搬菜、过磅、开票、交钱、卸菜,从天亮一直忙到天黑为此副食店抽出专人来卖菜。
买菜的人也是紧忙活一家老小齐上阵,有人看着买来的萝卜、土豆、白菜,有人推着四轮小竹车运菜,有人蹬着借来的三轮车运菜,先运到小院的大门口然后再搬蔬菜到院子里自家的门前码放好。虽然几十年过去了老邻居们穿着棉衣排着队互相聊着购买冬储蔬菜时的情景依然清晰的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北京居民冬天所吃的蔬菜以白菜、卞萝卜、白萝卜、胡萝卜、土豆、雪里蕻为主,粉条、豆腐、大葱也是必不可少的。冬储蔬菜买回来后家庭主妇们也就忙活起来了,先将买来的白菜进行挑选,好的白菜要晾晒几天去去水分,然后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挖一个不太深的土坑,白菜根朝下菜心向上一一码放好在上面盖上破棉被和草帘子,然后把土子覆盖上防冻这样一来可以吃到来年开春。
萝卜、土豆则各需要各挖一个较深的土坑将萝卜土豆埋在坑里,然后用一根空心的管子插到萝卜上在回填土,让萝卜土豆能透气。这样的保存方法好处很多,即能保持萝卜当中的水分即便到了开春萝卜吃起来脆爽依旧,也能有效地去掉萝卜当中的艮味。就是扒下来的菜帮子也不能随便的扔掉,家庭主妇们将菜帮子洗干净后剁碎里面放一点虾米皮撒上精盐然后就蒸成了大馅的菜团子。
菜心不瓷实的大白菜就用大缸来渍酸菜,榨菜坛子则用来腌雪里蕻。将买来的雪里蕻首先要把菜择净,用清水洗干净晾上半天让蔬菜去去水汽,然后在腌菜缸里一层雪里蕻撒一层大盐粒子一定要洒均匀,最后还要用大块的鹅卵石压在上面。清代诗人吴曼云在诗文中写道:“吴盐匀洒密加封,瓮底回春菜甲松。碎剪冰条付残齿,贫家一样过肥冬。”
受客观条件的约束当时的冬天可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蔬菜品种,许多时鲜的蔬菜也是从暖洞子里种出来的那价格上也贵了许多,临近春节时为了丰富市场会供应一些从南方调来一些蔬菜,北京人将那些蔬菜统统称为“细菜”。漫长的冬天北京人的饭桌上就是以萝卜、白菜、土豆、粉条、豆腐为主了,萝卜白菜也就成了平民的当家菜。
乙未年九月二十六,丙申年二月重新修改,丁酉鸡年冬月再次修改
一蓑烟雨任平生
“一位老北京人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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