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民俗文化中绝对值得一提的就是摔跤了,摔跤也叫撂跤,在周代时期就有了这种摔跤运动,这种竞技活动古时候被称为:角力、角抵、相扑、争跤,唐朝时这种运动远渡重洋传到日本国,成为日本的国技“相扑”。这种竞技运动在中国传承有序而且也在不断的发展中,遗憾的是前些年被有关方面禁止了一个时期。中国的摔跤界公认的祖师爷就是岳飞,因为岳飞精忠报国,武德好,更因为岳飞自创了一种近身博击术,也就有了后来摔跤术,当然这就是坊间传闻。
大清朝有专门摔跤的“善扑”营,历来为皇家所倚重,以此谋生者称为:“扑户”。在北京“善扑营”一共有两个摔跤场地,一个在隆福寺以北,一个在西四牌楼附近,如今早已荡然无存了。摔跤就是掼跤,在身上掼力量,京郊以外叫:摔脯子。摔跤时必穿褡裢、脚蹬靴子、套活(即护腿)腰系一条中心带也叫:和合带。摔跤时穿的褡裢也叫“横人皮”古时候是用六层布片用针线细密纳成的,现在是用缝纫机砸成的,褡裢上的菱形方块只有五毫米大,是一种无领子、半袖、没有扣子是专为摔跤而做的一种服装。
“扑户”们在皇宫表演时必须穿水裙,为什么要穿一条水裙哪?答案是用来遮丑的,摔着、摔着,您的裤子保不齐就破了,有水裙遮挡不至当场现眼。后来大清朝没了,出了宫的扑户们纷纷散去自谋生路,大都去了天津、保定府、北京这三个地界。扑户们大都以撂地卖艺为生,卖艺时卖艺说话特别客气,必竟是皇宫里出来的规矩多礼也多。
记得五十多年前西外大街和北下关各有一个跤场,每天晚上都有人在玩跤,围观的人也很多。我经常去西外的跤场看摔跤。跤场本家的儿子金浦森和我是同学,据说姓金的旗人都是爱新觉罗的直系后裔,爱新觉罗是满语翻译成汉语是金,用老北京的话说人家就是“黄带子”,此语是皇亲国戚的意思。
他家院子挺大,靠东墙处有棵大枣树,北房三间一明两暗,门前有便道可直通小园胡同,右侧就是西外邮局。每天下午六点以后有人就把摔跤场的土用铁锹翻一遍,随手捡去小石子和砖头瓦块,用铁锹拍碎土块,用大铁耙子将黄土搂平后用水泼湿润即可,水多则有泥不利摔跤,跤场直径有五六米呈圆形。枣树上挂着一盏汽灯,北向有一张木桌旁边放着几个木椅子,桌上摆放着茶壶茶碗和暖瓶一切摆放停当静待客临。
摔跤的规矩大礼也多,首先是褡裢的摆放不能随便一仍,必须是里子向上背面朝下平整扔在地上,和合带放在褡裢上。左手架的人用右手捡褡裢,右手架的人左手捡褡裢,而双手捡褡裢的主儿都是摔跤好有名望的跤手。穿褡裢时必须边走边穿用双手提领子把褡裢里子向观众转圈一让示意兄弟我这厢有礼了,此意是向观众中摔跤高手传达一个信息。然后双手转圈一甩将褡裢提举过头顶,双手顺势从袖中而出再系上合和带,动作潇洒漂亮一出手就可看出是位行家。
摔跤时首先出场的一般都是师傅指定的俩徒弟,师傅则在旁边聊天喝茶看着。雪亮的灯光下全场静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中在跤场内。俩徒弟下场穿好褡裢围场转圈,行话叫“走架、黄瓜架”然后转身上前四手互博眼花缭乱抢抓有利位置各显其能。跤手们的精彩摔跤技巧引来叫好声掌声响成一片。跤手们也来了精神各呈本事,大德合、小德合、挑勾子、坡脚、花样翻新层出不叠,看的人目瞪口呆掌声雷动大饱眼福。其实有些师兄弟摔的是“花跤”动作潇洒漂亮就是让您叫好的。
来的次数最多是家住西外大街一个公共汽车司机,曾获北京市摔跤第七名,几乎是输得时候多赢的时候少令人大失所望。外人也看不出来任何“让跤”的举动,可师傅心里头可明白啊,人家绝对是来捧场子的,嘴里诚恳的说:“多向师叔学学!”其实,“让跤”也是一门技术不露真本事,又让别人看不出来那才是高手。
摔跤和练武术一样都是要有基本功的,必须通过体育器材来进行锻炼自己的胳膊与手腕,腰腹间和腿部的力量,以及身体的柔韧性、灵活性和瞬间的爆发力。老百姓常说:要学摔跤先学挨摔,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在摔跤界有二十八字口诀:同天贯日、欺拿相横、踢抽盘肘挝、掫折闪拧控、捧拱扒抲倒、耙拿里刀勾。正像人们所说的:大绊子三千六,小绊子如牛毛。
辛卯年四月
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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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北京人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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