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蓝天白云,空气很好。武汉这个时候估计在下着连绵的春雨,不冷不热,万物萌生的好季节。
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结婚了!栗子杵着脑袋,想起她上一次和雪见面还是去年的国庆节,并且只是匆匆的一面。长大后,才知道见一面那么难。以前上学的时候,俩人整天黏在一起,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得彼此陪伴对方过得时间有多长,但一回首,就12年了。是啊,她俩认识12年了,在这12年里,小女孩们长大成为了高中生,大学生,社会人。
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结婚了!思绪被手机里微信的消息拉回到现在。
栗子想象着:雪在手机那头不慌不忙地敲打手机,给她发消息。是的,再过半个月,雪就要结婚了。
栗子尽可能保持着震惊的神情,但她心里却十分平静,她不知道雪在那头是怎样的状态。她就要当妈妈了。25岁,正是好年纪,生个猪宝宝,和栗子一个属相。她俩,一言一语,有一回没一回地回复着对方的消息。
栗子想起,高中的时候,自己留在文科班,雪读了理科。她感性而神经质,一点点琐碎的小事,就会让她想很多。然后,栗子会把这些记下来,写成一些长长的不知所云的、没有意义的、为赋新词的文字,酸!但是,雪说她都保存下来了。那时候的栗子,把自己写了下来,然后交给了她,让她保管!不为其他的,就只为了表达,表达青春时期那敏感多情的内心。
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结婚了!高中,高度紧张的学习,学校封闭式的管理,三点一线的生活,没有任何精彩,却隐藏着很多青春年少波动的心。这些心,会为了一点点小事而感动,会为了成绩的波动而哭泣而愤慨、会为了寻求一点点解放而高声呐喊、会为了地图册上的异域国度而满怀向往,会在夜里被噩梦下吓到哭泣,会因失恋而郁郁不振。栗子知道的是,想起雪,她就会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
夜晚降临。下班回家,栗子打开视频和雪聊天。没有什么过多嘘寒问暖,她们真的是很了解对方了。但,其实,她们在彼此身边的那么多年,她们其实并不是完全了解对方的。
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结婚了!不了解。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其实,内心温暖而胆怯,渴求稳定,不敢轻易下决心,乖乖的,像个襁褓里的孩子。会小心地被保护着,乖乖的。
“就要当妈妈了啊,怕不怕?”
“有啥好怕的,这个年纪刚刚好,生完了恢复得快,也可以继续工作!”
“嗯,那就好,可是婚礼我去不了”
“嗯,我知道,真的挺遗憾的!”
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结婚了!是啊!
那时候,雪在理科班。每次感情有点状况,就会找机会跟栗子讲。对方是个不是很好看的男生,但是,架不住对方的“死缠烂打”的追求。两人高中至今,很多年了。8年的感情,那么久持续到现在,这是栗子不敢想象的!看着雪发过来的一张张婚纱照,栗子对于雪将要结婚的事实,更有了视觉上的认定,眼见为实——她很开心,雪很漂亮,黑黑的长发,中式和西式的婚纱裙穿在她身上,像是在举行一种仪式,充满了结婚的仪式感,她完成了结婚进程的第一步。这时候,栗子才真正意识到,青春时候,陪着她长大,度过那么多岁月的女孩,长大了!是的,她要结婚了!
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结婚了!栗子没有喜极而泣,而是在很平静的状态下祝福雪。栗子似乎隐隐认识到,雪迟早会走上这条路,或早或晚,总是要的!所以,似乎是在料想当中,所以她冷静自持。而自己的命运,又在哪儿呢?找到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就是命运吗?或许,栗子以后也会走上这条路吧,她想着,但这种想法似有似无,也似乎不太重要!根本没有办法看清人生方向的人,也不会纠结这片刻的想法。此刻,她需要想的,就是表达她对雪的祝福!嗯,这样就好了。
整整两个小时视频聊天。
视频里,雪稍稍胖了点,肥嫩的小手以及脸上肉嘟嘟的笑容,都堆积在栗子心里。没有太多相关的话题聊。那些初中高中一起认识的人,一起发生的事,早就没有可聊的了!大家也不在乎,不太关心这些只陪伴自己短暂时光的人过着什么样的人生。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万不会轻易找上门与你主动聊天。
故事还很长呢。人生也还很长呢。栗子由以前的感性慢慢变得理性,慢慢失去了一些年少时的东西,慢慢变得安静。20多岁,戳破了学校象牙塔里的美梦,面对现实之后,就不会再做梦了。那个她将要做新娘子了,也马上成为新手妈妈了。
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结婚了!而她记得她的样子,上课时候手托着下巴的样子,在校园里奔跑的样子,在喜欢人面前害羞的样子,当班长时威风凛凛的样子,这些都牢牢刻在栗子的内心。今晚她要做个好梦,她要回到12年前两个人在学校的小床挤在一起睡觉的那个夜晚,悄悄告诉她:“12年后,你就要结婚啦!祝25岁的你,结婚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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