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先生走了,在他留下的诸多文章中,让我映象最深的除了《温一壶月光下酒》的浪漫,就是《海边的白蝴蝶》带给我的感慨。
文章说,有一天,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去海边。大家发现海滩上有一群白蝴蝶。它们在风中上下翻飞,舞姿曼妙无比,场景蔚为壮观。这时,一个朋友快步跑去,想去捉一只。当他沮丧地回来时,大家发现他手中攥着的只是一张白色的废纸片,那是海滩上的垃圾。
白蝴蝶与废纸片于是,先生顿生感慨:我们对美的感应,与其说来自视觉,还不如说来自于想象。当我们看到“白蝴蝶在海上飞”和“垃圾纸在海上飞”,不论画面或视觉是等同的,差异的是我们的想象。
先生总结:“未写完的诗,没有结局的恋情,被惊醒的梦,山顶缥缈的庄园,缘尽情未了的故事,都是在生命的大海边飞舞的白蝴蝶,不一定要快步跑去看清。”诚如先生所说,世人看见漫天飞舞的白蝴蝶时,多不会去驻足观赏,而是想快步向前,一探究竟,进而意欲据为己有。当一旦发现握在手中的只是一张废纸片时,幻梦破灭,随之而来的是失望和懊恼……
白蝴蝶与废纸片曾听过一个故事:柴可夫斯基年轻的时候穷困潦倒,有时甚至连基本的生活费都无从筹措。后来,他的一首钢琴曲《暴风雨》为他迎来了一个高贵的知音——娜蒂契达,她是一个巨富的遗孀。她酷爱音乐,《暴风雨》的来临,让她幸福地邂逅了一个崇高的灵魂。然后,她以绝顶的智慧和爱心赢得了柴可夫斯基的信任,从而使这位高傲而又敏感的音乐家接受了她的经济援助。
白蝴蝶与废纸片他们互相通信,但相约永不见面。她精心维护着一份被音乐的丝带轻轻绾起的纯洁友谊。
有一次,娜蒂契达要去国外旅行。行前,她邀请柴可夫斯基在她外出期间住在她的家中,翻阅她的书籍,参观她的藏画。为的是等到她回来时,能够隐隐地嗅到他的气息,感到他曾存在。
还有一次,她从度假地佛罗伦萨发出邀请,邀请柴可夫斯基来到这个美丽的城市。但她却将他安排到距自己住所几英里的一处乡村。他们继续保持通信联系,每天,柴可夫斯基到镇上寄信时都要路过她的房舍,他甚至听到了她的笑声,然而,他始终没让自己走近那个神秘的声音。
白蝴蝶与废纸片十三年的时间,四千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两颗心贴得那么近,却始终没有相见……
张爱玲曾在她的书中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粘在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相见争如不见,美好为什么一定要占有?希望当哪一天朋友们的心海上有一群白蝴蝶翩翩飞过时,别试图去扑捉,请用心欣赏那空中漫天飞舞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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