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就收到暴风雨预警,一整天却都阳光明媚,她先下班到家,想到在加班的他,推开窗户认真观察,看到似乎远方有乌云,心中莫名不安,打电话给他说,今天预报有暴风雨,你还是早点回来吧,最好做公车,不要开车。
他出差回来,她帮他整理行李箱,看到两个小塑料袋,里面有黄色的花蕊样的东西,打开闻,有香味,她拿出去问他,他正在电脑前赶文件,头都没回地说,嗯,给你买的莲花蕊,你不就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吗?她很不解,问,“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这个?我都没见过!”他说,“去年你的公号里写,平素最喜欢各种有香味的植物,像薄荷,迷迭香。我去微山湖,看到这个,就买了来。”
锅中慢火熬了粥,她去前面小街买手工馒头,去的晚,卖完了,在路边买了烧饼,想了想,他胃不好,还是吃馒头好一些,在路边扫了小黄车,穿过两条街,去另一家馒头铺,终于买到,很开心。饭桌上他问,怎么还有烧饼,又跑去后街了?以后不要了,车太多。
她加班回家,走到门口,正从包里翻钥匙,门开了。问,怎么就知道她回来了?他笑,里面那道门没关,你那高跟鞋,从一楼我就听到了。进门,拉开冰箱找喝的,冰箱里冰酸奶,还有半拉包着保鲜膜的西瓜。
他在外面喝了酒,打车回家,十二点了,抬头看五楼的窗户还亮着。到家,她还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看他进来,指指茶几上的醒酒茶。
正在装修新房子。她听到他 给设计师打电话,是,把那个地方空出来,不放洗衣机,要装一个吊起来的摇蓝,不是给孩子,给我老婆,我们第一个房子太小,她要安一个摇椅,没有地方。她也打电话过去说,书房里要留一整面墙做书架,是像电视上那样的一整面,因为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从记忆里翻出这样的小情节,平淡生活里的片断,写出小小的暖来,看着文字里的两个人,你在想,这两个人,一定很相爱吧?这就是那种所谓的幸福吧?
有这样的想法,我兀自就笑了,因为那片断里的两个人,就是我和我的他发生在近一周内的日常。相识到现在近二十年,孩子越来越大, 我们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默契却是越来越多。
他乱丢的袜子,我总能比以前迅速多倍地“捉拿归案”;他散在桌子上的文件,我从来不翻,也从来不整,已经习惯了他的“乱中有序”。
会在某个时间忽然醒悟,在过去的很多年,我们吵过很多架是为“你的袜子能不能不乱丢?”、“你为什么又动我的书桌!”这样的琐碎小事,你会在某个瞬间放下,不再纠正,算是认命,认命对于夫妻,也算做“认怂”,怂是个有意思的好词,怂是从了心,不再纠结,认可,接纳,少了话,多了平和,日子就静了下来,时光似乎也慢了下来。
时光静好,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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