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侯,没有大棚菜一说,平时里菜品简单,都是时令菜,所以在院里辟块地种菜,既能吃上当季的菜,丰富食材,也是那时的生计要求和乐趣所在。
记得小时侯,春天从韭菜种起,院里那块地就象万花筒一样,不断地推陈出新,转圈种豆角,中间隔开,种一排茄子,种点西葫芦,生菜,青菜,菠菜,应有尽有。一茬过后,还会翻土二茬种白菜萝卜,这就是冬储菜的节奏了。
在此期间最常见的也是最实用的就是买了番茄苗种番茄了。
而父亲打理番茄,也较其它菜品更精细些,先是番茄苗的呵护,不能旱也不能涝,再就是苗长到一定程度,搭架子,层层叠叠的,远远望去,就象是工艺品一样,到长到一定程度,再用那种彩色的尼伦绳细细地系了,就等着结果了,当然开花时,还要打掐,将多余的花摘掉,然后番茄绿了红了,就开始一茬一茬的收了。
常记得那时,也没什么水果,渴了就摘几棵一吃,那种汁溢得满嘴都是,有点酸有点植物的甜,再嚼几下沙软的感觉接踵而来,然后这种感觉就伴了整个番茄季。
到了饭点,摘几棵炒了酱,拌面吃,或者是当成鸡蛋或豆角茄子的配菜,无论怎么搭,口感都相当棒,是季节里适应人群广,口感大众化,也是最常见的一种蔬菜了。
到了秋季,番茄红得更快了,父亲每年选得苗结得番茄又红又大,也到了假期,母亲常常现摘下来,洗干净了,动员全家人洗瓶子的洗瓶子,剥皮的剥皮,忙上几天后就做好红红的番茄酱,齐刷刷的象列兵一样排着,就成了冬季的食材了。
那会儿为了装酱,找各种瓶子,也是煞费苦心,有攒下的罐头瓶,有去找熟人要的输液瓶,量大时,分门别类,也是秋季的一件大事。
那年赶上弟做手术,父亲又不在当地,那季的番茄酱就是我们姐妹几个做得,可能那会儿经验也不足,忙里忙外做了好几箱子,搁床底下,也不知是因为消毒还是什么缘故,到了半夜时,象地震或响炮一样,嘣嘣地全炸开了,床下,墙上红红的一片,记得当时母亲从医院赶回来,看了家里的情况,搂着我们几个哭了,那段日子,觉得事繁多,不顺,但好在家人抱团,终于弟出院了,家里的各种状况也逐步好转。
成家以后,也不知是小时候爱吃番茄,又年年做番茄酱之过养成的惯性的之过,还是从环保的方面考虑,每到秋季,还是喜欢收集瓶子,做点酱,虽然有时做得不一定能都吃完,但只要有精神还是年年照做,周而复始。
久而久之,怀念儿时的事,也想穿越回过去,回归到那时单纯快乐的日子,就成了一种惯性所在。
最近,母亲又开始手痒痒折腾番茄酱了,还因为瓶炸开了,脸上烫伤了好几片,有时候,也劝说,在家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少了,就不用费那个劲了,可是说得是说得,做得还在照做。
有时候就想,母亲会不会也如同我一样,偶尔就想手头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疏解思念和打发时间呢?然后让思想和心理回归到某一个点或某一种状态,于是劝说的事也就做吧了。
而至此番茄和番茄酱的文也接近尾声,也许喜欢做一件事,或者喜欢一种食物,有时并不是因为它本身,更多的是它能带给你一些东西,比如回忆,温暖,还有那些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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