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者按】“母亲的厨房”系列,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刚开始,我只是为参加了母亲节的一个征文活动。谁想只要一提笔就有源源不断的写作素材涌现在脑海,突然就想不如写个系列吧。有人说,世界上最伟大的厨师,一定是自已的妈妈。妈妈做的饭菜,充满了爱的味道,永远都吃不腻。
上世纪七十年代,母亲先后艰难地生下我们三姊妹。在那一个深受重男轻女思想荼毒的穷乡僻壤,因没生出一个儿子来,加之父亲又是地主身份,我的父母亲在当地很被人瞧不起的。分的田地稀薄,出的工分最低,一家人的生计难以为继。父亲为了改变现状,带着母亲和我们仨一起逃难至江西,开启了他与母亲栉风沐雨的人生。
我的母亲聪明又能干,吃苦又耐劳。一年四季,母亲利用所有可能开荒拓土的地方种这种那,又饲养五禽六畜去换取必需的生活物资,我们逐渐丰衣足食。最多的时候,母亲种十亩地,喂三十头猪,养百来只鸡鸭。印象中,母亲从来没有休息过,每天不是田间地头,就是猪圈鸡棚。
由于我打小体弱多病,母亲对我格外照看,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母亲种什么菜,都是第一个想到我。哪个菜更有利于我的健康与营养,那个菜就一定种得多一些。

母亲不知从哪听说,要多给我吃蛋白质含量高的食物。豆腐是个好东西,可在那个年代,豆腐都是要凭票才能供应的。
于是,母亲开始大量种植黄豆。待到收获的季节,将一把把的大豆连根拔了,一捆捆地背回来晒在庭院里。连晒几个日头,再用禾耙来回运几下,圆鼓鼓的豆子就从豆荚里蹦了出来。我知道,我最期待的美味就要来了。
做豆腐,就跟过节一样。一家人都要早早的起来,烧的烧火,磨的磨浆,好一派热闹的场面。
将头天晚上泡的豆子一勺勺地放进石磨中央入口处,用手转动石磨,通过两片石磨不停地研磨成浆。再用纱布过滤,将过滤的豆浆加热到沸腾,点上石膏水成型后,放入特制的豆腐箱中,上加石块压制,直到压不出水为止。
一箱豆腐36块,母亲一般一次做三箱。一箱用油炸成豆腐泡,一箱制成茶油豆腐乳,一箱留着或煮或煎。待到吃完了这一拨,母亲又会接着再做一拨。母亲种的大豆,足够让我们有豆腐相伴的日子持续整年。

母亲烧豆腐的手艺,无人能比。
鲫鱼豆腐汤,是母亲的拿手菜。新鲜鲫鱼用油煎透两面,加高汤,下豆腐,慢火熬到汤色奶白,放两片薄荷叶或香芹入汤中。鲜美的鲫鱼豆腐汤就可以起锅啦,真是令人食欲大振。
还有锅塌豆腐,好吃到停不下来。母亲将豆腐切成稍薄一点的块,在锅内煎到两面金黄,下高汤,放辣椒、大蒜子等各色调料,大火三分钟,文火三分钟,再大火收汁。这样煮出来的锅塌豆腐,外黄里嫩,汤汁入里,很有风味。
烧豆腐泡,又是另外一种味道。可以用五花肉烧,也可以用小龙虾来烧。关键就是让肉的味道与豆腐泡完美的结合。母亲说,烧豆腐泡,半小时太短,一小时不算长,一定要烧到豆腐泡的皮打褶,才算是烧透了。这样吃起来韧性十足,咬一口下去,肉汁四溢,舌尖开出花来,让人吃了还想吃。
如今,豆腐已走进了日常,而年迈的母亲再也做不动它。每每想到母亲那些年为满足我们的味蕾所付出的艰辛劳作,我就恨不得倾我所有去换那时母亲的片刻轻松。

又是一年母亲节,我依然想说那句曾对母亲节说过的话:“如果有来生,下辈子换我做您的母亲。护您,爱您!”
时光啊,请你慢些走,让我可以牵母亲的手,陪她慢慢走。借一路欢声笑语,容我向她表白:她带给我的快乐有多庞大。母亲给我做的美味佳肴,讲一辈子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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