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韶华易逝,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有多少人还记得,在那片缘分的天空像流星一样划过你生命的匆匆过客,还有那些为你青葱的岁月,浓墨重彩的朋友……那个重口味的四川男人
岁月的风,总是在孤独的夜里敲打着记忆的窗,隔着窗眺望似水的流年,我看到了曾经最真挚的自己。
一个下雨的深夜突然想起了年少时,在广州认识的一个朋友。
他是四川人,35岁略胖。
我们同租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出租房苍老的连阳光都不愿照进来。阴暗潮湿的屋子里,白天得开灯才能看的清房间的轮廓。
那一年,刀郎的歌火的就像溃提的洪水,淹没了广州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在这个喧嚣的尘世里,总是不断的响起(2002年的第一场雪)……
那一阵阵沧桑的嗓音在与雪绝缘的南方城市,不停的诉说着北方的忧伤。
这个来自四川的老男孩因为贫困,30多岁了还没有娶到婆娘。
他是个口味很重的人,炒菜重盐重辣。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他连喝水都很有讲究。
他从来不烧开水喝,可能是为了省电?就用一把硕大的勺,直接从水龙头里接过来喝。喝之前一定得放两调羹糖进去,漫不经心的用调羹搅匀,然后像喝可乐一样一口气吞下肚去……喝水的时候他不喜欢别人说话打扰他。
我一直纳闷,他这种口味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直到有一天,我一时间忘记了他的怪癖。在他饥渴的端起勺,正酣畅淋漓醍醐灌顶的时候,我不经意脱口而出:“今天隔壁搬来一美女”?…………他呛到了!好久都说不出话来……我见状不妙,硬着头皮逃离了现场。
生活是个专政的暴君,随便安上一个贫穷的罪名。就剥夺了穷人追求爱情的权利,以至于活了三十几年的他还饥渴在对爱情的张望里。
那个重口味的四川男人他是个比较邋遢的光棍,我见他一双袜子要穿两星期。正着穿一星期,反着穿一星期,我故意调侃他;
“为什么不多穿两星期刚好凑够一个月?这样可以省点水?”
他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我穿完两星期后,不泡水直接挂出去干晒”……
那一次,我惊呆了!以至于未来的日子里,我都没有勇气再同他讨论关于省水这件事。
为了赚钱他工作非常努力,他在白云区的一家物流公司做搬运工起早摸黑。
由于贫穷他也很节约,每天傍晚他都是最后一个走进菜市场买菜的人,因为收摊的点买菜比较便宜。
每一次他都只买一点青菜、山胡椒和一些红辣椒,偶尔会买点肉类。
这个口味极其特别的四川佬,最拿手的并不是四川麻辣水煮鱼,而是辣椒炒青菜。他每次炒出来的青菜里,只能看见一满盘的辣椒。
熄灭蜂窝煤的火准备吃饭了,他将臃肿的屁股缓缓地放在凳子上,一小盘青菜就着一瓶老干妈,快速的挥动着手里的筷子,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吞下去四碗饭……呃!……看饱了我!
收拾好碗筷,他丑陋的打了一饱嗝……大腹便便的体态一副不满足的样子,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开始埋怨起来;“马买皮!老子今天饭煮少了!”...我惊恐地瞪大眼睛,他第二次惊呆了我。
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人,为什么会给别人贴上饭桶的标签。
2003年林俊杰的(江南)霸占了羊城的所有收音机,所有能发声的喇叭都在为那段忠贞的爱情躁动。
那时年轻懵懂的我,情根还未萌芽,虽然听不懂这首歌里的圆圆圈圈到底是几个圆圈?谁在爱情里埋怨着谁?但是很喜欢这首歌优美的旋律。
(江南)这首歌我还没学会,他就突然退了房,丢下了南方的一切,回到了他那遥远的四川老家。
他走的很匆忙,都来不及同我告别。
出租房里只留下了他喝自来水的勺,还有那双挂在竹竿上因为没有碰过水而硬化的袜子。
那个重口味的四川男人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娶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女人,二婚,还带一孩子。
从此,命运烹饪着毫无抵抗的他。面对五味杂陈的人生,他脆弱的味蕾还有没有对生活的食欲?...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不知道这个重口味的四川兄弟,在尝尽了人间烟火后,口味有没有变清淡?喝不到广州漂白粉味的自来水会不会不习惯?四川女人的泼辣,会不会让这个老实的男人活的更卑微?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花开又花谢...我们还来不及驻足展望葱郁般的华年,时间就如掌心的流沙,一去不复返,空留下一指余香,浅吟低唱,温婉在梦的边缘。
在斑驳的流年里,这个被岁月蹂躏的男人,现在到底老成了什么模样?
那个重口味的四川男人青春印记里,那个充满魔力的南方都市、那栋见不到阳光的屋子、那个善良却邋遢的光棍、那个旧的有点变形的勺、那双从生产到遗弃都没有碰过水的袜子……
这一切,在我青涩的年代告诉我;时间每一秒都在与世界做着告别,唱着离歌。
命运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会迁就你更不可能讨好你,你能做的就是逆来顺受,活好现在珍惜眼前,因为时间从来就不会等人。
拥挤的青春里,从来都是人...来...人...往……
那个重口味的四川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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