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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道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穆克,是因为他的长篇小说《我的名字叫红》。
1.
故事发生在16世纪末,离家12年的青年黑返回故乡伊斯坦布尔,等待他归来的有表妹的爱情,还有接踵而来的几起谋杀案。
先是一位细密的画家失踪了,他的姨夫奉命为苏丹绘制抄本,这位长者也惨遭杀害。苏丹要求他们在三天内查出原因,而线索就藏在图画某处。作品以巧妙的后现代叙事,用一件发生在伊斯兰世界的谋杀案件作为线索,貌似侦探小说的结构展开故事,实际上是讲述了一段古老的奥斯曼艺术史往事,作者从冲突、痛苦、共存三个不同的层面入手,借古喻今,探讨生命与艺术的存在意义,以及与信仰的冲突。关于“文明冲突”的理性思考,关于全球化语境中人类文明发展趋势,作了历史性的解读。
《我的名字叫红》创作于1998年,获得欧洲发现奖、美国外国小说独立奖、法国文学奖、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和都柏林文学奖在内的欧洲三大文学奖项。本书在2001年被译成英文版本,在2002年获得法国最佳外文书奖和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2003年获得国际IMPAC都柏林文学奖。200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至今已被翻译成60余种文字。
奥尔罕·帕慕克出生于伊斯坦布尔,他是土耳其当代最著名的小说家,西方文学评论家将他与马塞尔·普鲁斯特、托马斯·曼、卡尔维诺、博尔赫斯、安伯托·艾柯等相提并论,并称他为当代欧洲最核心的三位文学家之一。
一个冲突混乱的时空各种冲突都需要不同的声音来表现,任何“独霸”的声音都可能引起不公正。所以,书中作者只做客观的呈现,每一个人的观点都无所谓对错,对错留给阅读的人去评判取舍,讲话人的地位是始终平等的。
2.
那是1590年末的伊斯坦布尔,国王苏丹在秘密地策划并委制一本伟大的书,颂扬他与帝国的辉煌荣耀。当时最优秀的四位细密画家被邀请,有高雅先生、“蝴蝶”、“鹳鸟”和“橄榄”,他们将以欧洲的风格为此书作画。可是在原教旨主义盛行的当时,这项计划会被视为异教主义。所以,画家们只能在暗中进行绘画。
正当这个时候,离家十二年的青年黑回到他的故乡,并与他深爱的初恋情人、姨表妹谢库瑞重逢,而黑的姨父正是奉命为苏丹绘制抄本的长者。不久,秘密作画者之一的高雅先生被发现死于深井中。随后,黑的姨父也惨遭杀害。凶手究竟是谁?苏丹要求黑与反对绘制该书的画坊总监奥斯曼大师,在三天内查出结果,否则全体受罚。而线索就藏在书中未完成的图画某处……在众人合力下,他们找出了凶手“橄榄”。“橄榄”在逃窜途中被黑的情敌哈桑杀死,这本伟大的书最终只能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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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伊斯兰细密画激发了帕慕克的创作灵感,帕慕克把细密画里,那些不可胜数的细节都放进了小说。
伊斯兰细密画艺术,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000年,起源于埃及卷物上的描绘和希腊化时代的艺术,和拜占庭时期为手抄经典和科学书籍装饰所用的插图。伊斯兰细密画艺术,直到公元8世纪才开始出现。在整个中世纪,细密画这一艺术形式在欧洲许多国家和地区已普遍流行,多是用单一、精细、规范的线条,在书籍、徽章、象牙板和手抄本上,画一些微型的肖像画或装饰画。
《我的名字叫红》以谋杀、爱情和文化为小说的三大主题。一桩谋杀案,和一场费尽心机的侦破。引人入胜的是由此带出来的另一个世界。作者如同细密画大师一样,一点一点地描绘出了十六世纪的伊斯坦布尔。
国王苏丹为了颂扬他繁荣的帝国和富足的生活,秘密委托黑的姨夫制作一本书籍。黑的姨夫计划在这本伟大的书籍中,精心绘制十幅细密插图,于是召集了当时才华横溢的四位细密画家,来与他一起参与绘制这本重要的书。然而,高雅先生在书籍尚未完成之时死于谋杀,接着连姨夫本人在家中也被杀害。主人公黑因此卷入一场暗杀、爱情纠葛,以及绘画风格和宗教信仰的争端之中。经过仔细辨认绘画痕迹和分析推断,黑最后成功地找出了凶手,如愿赢得爱情。
4.
这部小说表面上是恐怖的谋杀,加上缠绵的爱情故事,而背后却蕴含着深广的宗教和文化内容。
作为杀人凶手的橄榄才华横溢,是一个极端虔诚的艺术信徒,他有崇高的艺术信仰, 并为信仰而崩溃。他坚守奥斯受大师的绘画思想,坚信传统细密画规则能使自己流芳百世,渴求自己能按照古老的绘画道路一顺百顺的走下去。他深知所信仰的艺术法则正在遭受猛烈的冲击,即将面临演败,但仍不能放弃对传统的依赖。当另一位细密画大师,他所敬仰的、黑的姨父大人热爱上法兰克画法时,橄榄终于全面失控。
橄榄的命运其实隐喻了十六世纪伊斯兰世界,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形势。作者以一系列艺术大师的毁灭,献给土耳其一个优郁孤绝的灵魂,而正是这种忧郁孤绝的色调,使土耳其与《我的名字叫红》一起,站在了世界人民的面前。
这本书不仅给读者带来了新奇感,小说本身也很具有音乐感。叙述角度的不断转换,读者的思路也被打断、阻隔,跌宕起伏。直到整个故事结束,重新思考才能获得对故事整体系统逻辑的印象。这种结构给读者产生一种陌生化的艺术效果,故事的结构成了审美意蕴的载体。在叙事角度的不断增加与变换中,产生各自独立不相融合的众声喧哗的格局,增强小说叙事的感染力和诗学效果,由此带来扑朔迷离、神秘莫测的审美享受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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