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的夏日:“赤日当空,树阴合地,满耳蝉声,静无人语。”高骈也说:“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寥寥数语便把夏日的光景描绘出来,把夏天的热、夏天的长都写活了。
就连天气也是极致,元稹便说夏至是:“过雨频飞电,行云屡带虹。”这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可真是任性。
不单天气任性,人也任性。这一天,民间传说:“冬止鱼生夏止狗。”于是,便来了个欢度夏至的传统民俗:夏至吃狗肉。
夏至杀狗,据闻是因为这天吃狗肉可以大补,“立夏日,吃补食”,补食从立夏就开始了。这一传统相传源于战国时期。
据说战国秦德公即位的第二年里。这年六月,天气特别酷热,以致疫病流行,无计可施之际,听闻有“狗为阳畜,能辟不祥”的说法,于是命令臣民杀狗用来避邪,后来便逐渐形成夏至杀狗的习俗。
夏至、荔枝和狗肉旧时乡村,每逢夏至,乡人便会聚在一起吃狗。在晒谷的地塘中,架火开炉,用柴火炆狗肉。粤语有道:“狗肉滚三滚,神仙也站不稳”,煮狗肉的香飘十里,这种香味,被老饕形容为是浓烈的花香味,让人禁不住驻足留连。
于是,广东乡间关于狗的最出名一句,居然是“夏至狗,冇啶走(无处藏身)”。
狗肉的做法繁多,“红烧狗肉”、“五香狗肉”、“狗肉煲”、“白切狗肉”等等花样百出,但人在大快朵颐之余,但又恐怕流鼻血,便要常会加入粉葛,说是可以起到中和的作用。
吃的是畏手畏脚,真不及在鲁智深醉闹五台山那一段:“庄家连忙取半只熟狗肉,捣些蒜泥,将来放在智深面前。智深大喜,用手扯那狗肉,蘸着蒜泥吃,一连又吃了十来碗酒。”来得率性。
夏至、荔枝和狗肉可是,都不如玉林的狗肉配荔枝啊,那才叫任性。每年夏至这天,在夜幕时分,在广西玉林,无论城乡,大街小巷的狗肉摊档都座无虚席。人们围在桌子,一边吃着狗肉火锅,一边品尝新鲜荔枝。
他们将荔枝浸泡在酒水里,边饮酒边吃狗肉,狗肉香浓加上荔枝的甜美,让人意兴更浓。
荔枝的湿热,加上容易上火的狗肉,两者加到一块吃无异于火上浇油。但玉林人认为由于夏至是“阳气”最盛的一天,吃狗肉荔枝正好“以阳制阳”,不会象平常那样会热火攻心,“狗肉荔枝是夏至菜”么,所以在这一天便可放开肚子吃。
也有人认为狗肉配荔枝,只不过是商人的一个营销手段。生意人认为在这炎炎夏日到来之际,把极易上火的荔枝、狗肉、老酒一起吃,说是未来便会“红红火火、旺上加旺”。于是,在这一天,大家都宁愿冒着流鼻血的危险而不顾一切为利而往。
可是,无论原因如何,在我看来,最终都逃不出一个“馋”字。然而“犬智甚巧,力能护家,食之无益,何必嗜之?”
不吃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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