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086写到资本的“善”是万物可换、信用增量;另一方面,这种以增长为目标、以数字为度量依据的资本也伴生着“恶”,是它追求增长的设定不受其他项的制衡,衍生出“无意识的恶”。在农耕文明时,为解决有限资源和无限欲望之间的矛盾,宗教为此创造了“欲望=恶”的逻辑和社会秩序。而资本主义引发了“增量”思维,会刺激欲望,激励人要的更多。宗教、家族式的人文主义杀人是出于热血和仇恨,资本主义杀人则是因冷漠和专注。
资本的“恶”无法自己移除。例如贩奴,其罪魁祸首不是天灾、暴君或异教徒,而是追求利润的原则本身造成的,是不受人的限制的市场。贩奴产业是自由市场依据供需法则所组织起的资源和经济行为。购买贩奴公司股票的是那些善良的中产,“整个18世纪,贩奴的获利是6%”,在今天相比股票、基金、楼市投资,这依然是个好选择。
就像一个思想实验,给AI输入一个指令:计算π值。这个指令本身无善恶,甚至追求真理的初衷是善的。但是AI在遵循这一原则解决问题时,它会遇到具体的困难,比如电能不够、存储空间不足、需要培训增加参与运算的AI等等。为了执行计算π值的目标,AI会尽可能调用所有资源,尝试各种将能源转化率最大化的方案,可能其中一个方案就是将人作为AI的营养液,或者把地球作为核爆原料。这在人类看来就是“恶”,但是对于计算π的指令和执行指令的AI来说却不是那么明显的可预见、可避免的“恶”。
在资本主义建造“万物可换”的系统时,人文主义也在制造“万众可信”的信仰基础。人文主义可以视为对资本追求增量而产生的“无意识的恶”的制衡,它想用人的意志来解释资本原则的合理性。人文主义相信每个人都有一个神圣、不可分割的内在本质,这是一种自由意志。然而它遭遇到生物学的研究成果的冲击,所谓人的感知到的“意识”是一系列生化反应,人类没有不变的本质,没有自由意志,甚至也没有宪法里宣称的“追求自由的权利”和欲望。
资本主义和人文主义作为新宗教,它们的特殊(或者弱点)在于没有一群人形成一个特殊阶层,专职于追求超脱世俗的心理状态。如果有人这么做,要么被视为嗑药或精神疾病,交给医疗;要么视为诈骗或邪教,交给警察和司法。也就是说以工业和资本为基础的文化不允许脱离队伍的人,他们要么作为病人被治疗,治愈后重新归队,要么作为犯人被隔离。
所以,它们绕过对于自由意志的定性分析,转向用数字对事实进行定量测量。就像《蝇王》和《鲁宾逊漂流记》的差别,笛福没有用“文明大陆”对“荒岛”的道德制高点去裁判行为,反而是像商业报告式用数字衡量善恶,尽管会定时去忆念上帝,但一出教堂就转而思考解决实际的问题。一个人的价值不再依赖超验法则的裁断,而是用他实际提供和交换的资源来测量。
梦觉图像学174假如我们懂得了时间,我们就懂得了自己,因为是时间组成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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