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小学教育跟国内相比，数学，尤其是基础的计算，要求比较低，但却十分重视语言能力的培养，重视阅读，更重视表达。另一个特点是鼓励动手，更鼓励自由发挥，条条框框比较少。
这几样加在一起，结果就是我家上一年级的小姑娘不断在学校里“做书”，带回家一大堆。开学第一天就送给我们一本。
小姑娘上的法语学校，一年级开学之前并不要求有法语基础。虽然她在幼儿园接触了一些，但法语水平只限于一些简单的单词和日常问候语，并不会写。可她带回家的第一本书却是图文并茂的。
由于新冠疫情，学校里每天洗手洗个不停。开学第一天老师带着孩子们做了一本介绍如何正确洗手的“书”。洗手的步骤，从打开水龙头把手淋湿、打肥皂、搓洗20秒、清洗，等等，每个步骤有一幅图。图片是老师印在白纸上发给小朋友的，小朋友要做的是给图描上自己喜欢的颜色。老师再把洗手过程中几个主要动作对应的法语单词写在黑板上，小朋友们再照猫画虎地写下来。
能够成其为一本“书”，当然不能涂完颜色写完字就算完，还要裁剪装订成册。开学几个星期，这样的“书”做了不只一打。
万圣节的“书”
到十月底的万圣节，法语也算是学了一些了。简单的句式，数字和各种颜色的词汇等等都已经掌握，那么万圣节自然也应该用学到的这些知识来创作一部作品了。
这本“书”跟之前的几本不同，没有印制好的图案，完全是自由发挥。小姑娘的这本共有三页内文，加上封面和封底。封面只有一句话“这是万圣节”，却画满了跟万圣节有关的意象，南瓜、黑猫、蜘蛛、蝙蝠、鬼怪、坟墓，应有尽有。封底也是如此。
接下来的内页，大概出于老师的要求，每一页用了一个不同的句式，每一页所画的图也有一种不同的颜色，文字自然也就要写出对应的颜色。
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的装帧很别致，折叠的位置设计得恰到好处，每一页都比前一页长一点，刚好把文字露出来，而图画却藏在里面，需要翻页才能看到。
这是在课堂上完成的。虽未亲临，我却可以想象这是老师给出的模板。而最近的一次家庭作业却似乎更进了一步，自由发挥的成分更多。
法文家庭作业
作业是一张印有小怪兽的纸，要求给怪兽涂颜色，然后写一段话描述它。在一年级的水平来讲，这大概也算得上一篇小作文了吧。
翻译如下：
这是我的怪兽。她的名字叫Rosy（注：她把怪兽涂成了粉红色。粉红的法文是rose，所以她给怪兽起名Rosy，是从“粉红”这个单词变化来的）。她是粉红色的，很小。她有四条手臂和两条腿。
老师给的要求是描述怪兽，并没有指定描述哪些特征，作业纸上给出的参考词汇是关于不同句式的，不涉及到具体内容。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课堂上正在学身体器官的单词，她很自然地把“手臂”和“腿”写在了描述当中。
英文家庭作业
让我有点吃惊的是小姑娘今天写的一份英文作业。
小姑娘的学校全法语教学，要到三年级以后才开始正式开设英文课。华人家庭总希望孩子能够把中文学好，因此回到家我们尽量跟她说中文，也要求她尽可能说中文。这样一来，我们不免担心她的英文水平会下降，尤其是读写。
出于这样的考虑，我们给她报了每周一次的课外英语班，老师也会留些作业。
今天的作业是关于动词的时态。老师给了一张表格，里面有十来个现在时或过去时变形不规范的动词，要求从中自选六个单词，写一段话。
小姑娘一看就来劲了，问：“我可以随便选哪几个词吗？”
“可以，”我说，“老师只是要求把各种不同时态的词都用到。”
“那我可以写成一段话吗？把几个句子连起来那种。”
“可以啊。”
“我可以写很傻的话吗？”她笑着问。
“可以，”我也笑了，“只要你把几句话能连起来，合理就行。”
于是就有了这篇脑洞大开的“小说”。
翻译如下：
电影快开始了，我们带了爆米花来吃。电影里有个人睡了三个小时。在她梦中，她的钟跑着穿过房间，想要离开房间。她去把钟给抓住了。完。
“哈哈哈......”小姑娘边写边笑。
“你写得真棒！我喜欢这个故事。”我这是真心话。虽然我在一旁帮着她完善她的句子，但故事梗概是她自己的创作。
“我要在旁边画上画，然后再给妈妈看。”
这篇后现代的意识流小说就这么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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