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活法

 

女人的活法

 窗外的爆竹声霹雳巴拉死命的吵，吵的我心烦，更吵得我心痛。看着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我除了帮她搭把手外就是假装开心的和她说：“贤惠的老妈，老爸回来肯定会开心死的。”

 “唉，不知道他开不开心，他能回来，我就开心死了。”老妈皱纹里闪烁着满满是期待。

  那双眸流露的期待越是闪烁，我眸中的泪花越是不听使唤的想往外流。十六年了，我这个女儿对爸爸的幻想变成了泡沫，破的彻底。在我眼里爸爸就是个取钞机，每年妈妈从里面取出少的可怜的钱，然后把一块钱掰开两块用，只为了我和九岁的妹妹。为了我们姐妹，妈妈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使了，本该有个坚实的肩膀让她依偎的，可是那个肩膀却难得现身，哪怕家家团圆的新年，依然是我们三心酸地相互依偎着。哪一年不是妈妈对着自己好不容易准备的年夜饭闪着泪光？窗外的烟花很炫目，我却时时注视着这个女人为了一个家梨花带雨的心碎。

 今年依旧如此，满心的期待变成了满桌的菜，满眼的泪，我苦命妈妈啊。

 我们带着冰冷绝望的心如往年一样努力的跟着大家过年的节奏，与此同时试着等待着真正的团圆。

 到了初九了，我传说中的老爸终于回来了，带着空空的双手，却换来妈妈幸福的拥抱。妈妈又开始欢快地忙碌着。可是得到的是爸爸一句：“别瞎忙活了，我中午出去吃。”

  “什么？那晚饭早点回来吃哈。”妈妈双眼满是落寞中闪着一丁点火花。却得到一句“不回来了。”接着就是一身毫不犹豫的关门声。妈妈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紧紧的拥抱着这个苦命的女人，满是愤怒，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袭清香带着希望来了，那是妈妈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紫曦阿姨。看到这个场面显然她惊呆了，不过虽然各人都各自经营着自己的生活，联系不多，但是对于妈妈的情况，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再说十几年没变的爸爸的个性，她也了解的，很快她镇静下来，摸摸我的头让我让开，轻轻的将妈妈搂着，如天籁之音般的声音从她嘴中吐出，刚硬中带着柔柔的温情：“你这个笨女人啊！看着你这样真心心疼啊，那个男的值得你这样吗？”

 回应的是妈妈轻轻的抽泣，她无奈只好继续说：“你还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这时候妈妈停止了抽泣，惊奇地注视着她。

 紫曦阿姨莞尔一笑：“什么也别说，听我的。”

  第二天爸爸带着满身的酒气回来了，妈妈像个健忘的孩子笑吟吟地端着醒酒茶接待爸爸。谁知爸爸一看到妈妈淡妆的仪容和贴身好看的新衣就破口大骂：“你个四十几岁的老女人，还弄这些花哨，是不是想搞红杏出墙？”

 妈妈气的说不出话来，我上前怒气冲冲的对着这个男人大叫：“妈妈只是想打扮的漂亮点迎接你，而你呢？过年都不回来，是妈妈想红杏出墙，还是你想给我带一个军营的后妈？”

  “啪”一巴掌，我的脸上印上了这个男人的指印，更令我怒火中烧的是他竟然还猛的一巴掌甩给了妈妈，还指着妈妈骂：“你个骚货，跟你女儿说了什么？”

 “你这个神经病竟然打妈妈，我恨你！”我几乎用尽力气向着他吼。迎接我的是他的一腿，踢的我立马倒在地上，这时候妈妈像疯子一样扑上去推他，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然后摔门而出。被吓坏了的妹妹躲在门角，大气不敢出一声。

 后来的情景你应该也想到了，紫曦阿姨后来看到了，无奈的抱着妈妈和我，咬着牙咒骂那个男人，然后就是轻声细语对妈妈的说话声。

   “芸，这事我也有责任，对不起。”

 “别这么说，紫曦，是我遇人不淑，命不好啊！”

“傻女人，你相信什么命啊，你的命本应该就是被男人疼的命，记得你年轻的时候多靓丽，多少追求者，我作为个女的都不得不说你秀色可餐了，可是......”

 “提往事干什么呢？命该如此。再说了半个身体都在棺材的人，都无所谓了。”

“胡说八道啊你，你还有好长的路呢，你愿意就这样下去？”

  “无所谓啦，反正一死什么都结束了。”

 “你，好吧，你想死就去死吧，赶紧去，你死了你的孩子没人照顾，可怜兮兮的，倒不如拉着一起去死，痛快些。”

妈妈一惊，喃喃自语：“是啊！我的孩子啊，可怜的孩子啊，她们跟着我受苦啊，我这个没用的老东西啊！”

  “对，你就是没用的家伙，你要是还这么懦弱下去，你个没用的东西还会害了孩子。”

这时我很生气，对着我爱戴的紫曦阿姨大喊：“胡说，我妈她不是没用的家伙。她只是太善良了，容易被人欺负。以后我绝对不嫁人，我要一辈子保护妈妈。”

 “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傻孩子啊！”妈妈心疼的溢出了泪。

 “怎么可以这样？是你逼的你的孩子这样的。你要自己开始醒悟，并坚强地独立起来，活的好好的，才能让你的孩子幸福。”

“可是我该怎么活的好好的，我命中注定是条贱命。”

  “相信我，这次我一定能帮助你。”

 接着紫曦阿姨以非凡的魄力甩给那个男人一封离婚协议书，在他愤怒的目瞪口呆下，很快把他送进法院，并成功地取得了我们姐妹的抚养权。

 紫曦阿姨如她打算的那样让妈妈进她的服装店做导购，工资虽然不算太高，但是比起当初那个男人的几块钱，我们显得更加富余了，阿姨还时常帮助照顾我们两姐妹，后来我们索性被搬进阿姨家里和阿姨一起住，同时为这个空荡的家添了人气，也让十三岁的弟弟夕晨有人玩，那双漂亮的单眼皮大眼变得更快乐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紫曦阿姨的丈夫不久前去世了，家里空荡阴冷，就让夕晨住在外婆家几日，来我家希望从妈妈身上找到安慰和踏实，不料遇到的是一个更苦命的女人。

  看着这两张重焕光辉的脸，我很感动，从中我读出了女人应该怎么活着。

   你觉得一个女子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