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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讲堂留影221

《论语》讲堂留影221

作者: 饮酒扬波 | 来源:发表于2024-06-01 13:45 被阅读0次

    2024-5-30 二百二十一课

    古文经典交流学习群 郭老师

    郭志强,1996年毕业于河南大学历史系 ,中学高级教师,曾任《中学政史地》编辑部主任。

    9.13  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匮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语音整理
    孔子一直都主张一个士人勤奋好学修德,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造福于社会。本章就非常明确地表明孔子他愿意出世的强烈愿望。孔子自称是“待沽者”,他一方面四处游说,以宣扬礼治天下为己任,期待有君主能够行“仁道”。另一方面,他自己也随时准备施展抱负,依靠行政的力量去推行儒家思想。
    很明显,在这一章里,孔子与子贡师徒两个人,表面是在说“玉”,而实际上都是在借玉说人。后人把这种表达技巧叫做托物言志。实际上就是子贡在劝老师要及时出仕,奉献自己的知识与能力,而老师则是说,我要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合作者。
    我们来看文本。“韫”,就是藏起来。“匮”,同“柜”。子贡是一个商人,又比较聪明。他想征求一下老师意见的时候,一般都没有直接问过,喜欢绕着圈问。并且,他在这里用的比喻也和做生意有关,足见商人做派比较浓厚。就是有一天子贡问他的老师,假如我有一块美玉,我是把它藏在柜子里?还是找个机会卖个好价钱卖呢?“君子比德于玉”,这是中国古代的一个传统,美玉就是美德了。子贡这样问老师,其实是将老师比作美玉,你知识那么多,能力那么强,品德那么好,如果你不出来做官,而是让那些平庸的人占据高位,岂不是太可惜了吗?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出子贡对于老师出仕,也是循循善诱,说得很明白,但是又不直接,孔子当然是心领神会。
    这里有一个多音字“贾”,通常是读“甲”,通“价”,就是价格的意思。读“古”时,指商人,“求善贾而沽诸”。在本章第一个“贾”字读“甲”,第二个“古”。“善贾”读“甲”,指的就是大价钱,高价钱。“待贾”则读成“古”,就是等待一个合作者。或者更直白地说,孔老师在等待一个识货者,把自己卖得一个高价格。
    子贡问得隐晦,孔子答的曲折,“沽之哉!沽之哉!”说了两遍,意思就是卖了吧,卖了吧,赶紧卖了吧,“我待贾者也”,我就是在等那个识货的人来买了。成语“待价而沽”,就出自于《论语》的本章。
    在这里我们注意一下子贡和孔子在用词上的区别,子贡说的是“求善贾”,用了一个“求”字,而孔子的回答则是“待贾者也”,用的“待”字,我在等待,而不是去乞求。
    如果是乞求的话,首先就要明白,有些事儿不是想求就能求来的。如果志在必得,一定要干成什么事,接下来肯定会不择手段。这种事情孔子是做不来的,因为他自身的原则性很强。而“待”就不一样了,孔子只是静静等待,专心修炼,不断的提高自己。“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有机会发挥就尽情的发挥,没有机会也不多抱怨。
    孔子周游列国的时候,不是没有出仕的机会,他也等来了好几次机会,但是这些机会并没有能够发挥他的才能,因此他并不贪恋权位,而是转身就走。比如在卫国,卫灵公给的待遇很高,俸禄六万斗,但是后来孔子发现卫灵公只是拿他当一个招牌,随即离开了卫国。
    本章中,孔子实际想表达的是,我是愿意出来做事的,我只是要等着别人来请我,而不是我去求别人。但现实是我又不得不在“匮中”隐藏,因为没人识货。因此,我们说孔子是一个理想的现实主义者,或者说是现实中的理想主义者。

    〔按〕善贾而沽,那也要是美玉,普通的石头怎么办?不是美玉,必然议价能力不足,但不是放弃议价任人宰割。世界上美玉少,石头多,石头可以联合起来议价。

    李零讲解

    “韫椟而藏诸”,“韫”音yùn,是裹藏之义。“椟”音dú,是藏宝的木匣,字亦作匵,金属制品还作鑟。匵,常与匣、匮互训,古人盛放珠宝首饰特别是玉器的盒子,一般叫椟或匵,偶尔也作匮。但匮往往是大箱,匵则比较小。古人更多是以椟或匵称之。如“买椟还珠”的椟就是这种器物。这类器物的铜制品,考古发现很多,多半是出土于女性的墓中,学者或称鼎,或称鬲,或称盒,或称奁,或称匮,其实就是匵。[插图]

    孔子一直不能忘情于政治,他是“玉在匵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红楼梦》第一回)。“待价而沽”,出典于此。

    孙中兴详解

    比喻的说法有两条线:一条是明说的例子,一条是真正想要说的要旨。子贡把孔子比作“美玉”,是赞美老师,算是“美哉孔子”。只可惜这块“美玉”是藏在收藏盒里,只能孤芳自赏,这样就可惜了,还不如拿出来卖个好价钱。这是子贡商人性格的思考。他了解“美玉”的“价值”,希望能转换成一个好“价格”。

    孔子这里没有任何辩驳,就直接顺着子贡的比喻回答,我觉得不是太认真的。可是死板对待孔子回答的人就会把孔子当成是“急售”的人,也就会认为孔子是有人出好价钱就会卖的人。可是我们从其他章节来看,应该不是这样的。所以这章应该只是孔子应付子贡的“场面话”。特别是从他回答颜渊“用行舍藏”,以及他谈论过的“邦有道和邦无道”的章节对照来看,孔子的“待贾而沽”看重的应该不是“价钱”而是“出价者”本身的贤明与否。

    用“价格”看孔子,不如用“价值”看孔子。我觉得朱子引用范氏(范祖禹)的说法很得我心:“君子未尝不欲仕也,又恶不由其道。士之待礼,犹玉之待贾也。若伊尹之耕于野,伯夷、太公之居于海滨,世无成汤、文王,则终焉而已。必不枉道以从人,衒玉而求售也。”

    这章呼应着《学而篇》子禽问子贡:夫子闻政是“求之”或“予之”。孔子这里的“待善贾”的“待”,显然不是“求之”,而是倾向“知其才而后予之”。孔子这里的心情大概也就是希望有“伯乐”能聘用他这匹“千里马”,而这匹千里马是绝不愿意“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昌黎先生集·杂说四》)。他对颜渊说“用行舍藏,只有你和我做得到”(《述而篇》7.10)时,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情。可是子贡不会懂得。

    杨树达在《论语疏证》中认为子贡这里用比喻的说法来问孔子的意向,而不直接问,就像他用伯夷和叔齐的问题来问孔子是否会“为卫君”(《述而篇》7.14)一样,都展现了子贡善于言语的才干。这可能就是子贡擅长的“商用社交语言”的典范。

    直接问难道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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