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来简书,但其实已经写了很多年,散文、影评、长篇小说……算了算总共有差不多六十万字了吧。
文字是最平民的表达工具,又是最包罗万象的思想艺术。无论是谁,都可以用文字呐喊、歌唱、哭泣、思考,抒发自己的喜怒哀乐。爱写的人不管身在何种环境,一定是一个心里有火花的人。
可是爱写、想写,不一定会写。有时候拿着笔,你会觉得难以下笔,就像话到嘴边说不出,爱在心里口难开,或者害怕写出来就走了样。
这像极了我的小女儿画画,她总是雄心勃勃对我说:“妈妈,今天我要画一幅非常美的画,我都想好啦!你一定会感到十分惊喜的,等着瞧吧!”
等她把一切绘画工具准备好,开始用墨线勾勒框架的时候,总会数易其稿。框架大了、小了,图案扁了、圆了……重来、重来、再重来……好不容易到了上色的时候,她又觉得这个色彩不对,那里颜色不好。这在无形中,一点一点消磨了她原本饱满的热情和信心。所以,她常常画到一半,就丧气地又对我说:“妈妈,今天我的状态不好,改天再画吧!”
而大女儿画画就很不一样。她会先在一张纸上,大概计划一下比例框架、色彩主题、内容创意,然后一声不吭,直接画。不管画成什么样,她都不会中途换纸、重来或者放弃。她会越画越兴奋,然后在画的过程中又会迸发出许多新点子,于是又在原来的稿子上细细地改、慢慢地添,最后的作品总是令人喜出望外。
小女儿不服气,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总是画画比她强。她总是说:“下一次,我一定会画得比你好!”可是,到了下一次,她更加紧张,更加害怕自己画不好,也更容易放弃了。
其实,写作和绘画也是一样。
有一段时间,我的写作陷入了瓶颈。当时我正在写一部长篇小说,内容是关于母亲的怀旧年代的爱情故事。大部分长篇的写作都会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前半部分总是充满了激情地写,到了中段,会有一种力气耗尽的感觉,我进入了长久的卡顿状态中,小说里那些人物的面目、说的话、做的事被我飘渺的期望,还有懒惰给冻住了。我不知道如何去解冻,索性就放在那里。
有一天,我看了一部电影,叫做《心灵访客》,讲的是关于写作和救赎的故事。
一个生活在贫民区的天才少年偶然认识了一位隐居的著名作家威廉·佛瑞斯特,他渴望成为一名与威廉同样伟大的作家,于是决心开始学习写作。其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少年坐在打字机前,信心满满抬起手指,却久久无法落下。他开口问道:“开头该怎么写?”扮演知名作家的肖恩·康纳利,气定神闲地坐在打字机前,嗒嗒嗒一边写作,一边对想要破解写作秘密的少年说了一句话:“只管写就是了,别想那么多!”
这句话听在我的耳朵里,犹如醍醐灌顶。
是啊,写作最大的技巧正是如此。
如果想写,写就是了。粗暴地开始,把心里的话,脑子里的词,只要是你那一刻真心实意想表达的,只要是可以打动自己的,统统变成你能看见的东西。
生活流水账也好,简单的所思所想也好,奇奇怪怪的幻想也好。当你写出来,用眼睛看见那些文字,用声音读出那些文字,你就会发现无趣的文字堆砌里总会藏着些有趣的东西。
有趣的东西常常是慢慢在笔尖浮现出来的,不是单靠想出来的。如果你不粗暴地写出来,它或许永远藏在一大堆想法的背后深处,慢慢消散。
粗暴地写,仿佛是思想的迷宫。但写的过程会给你插上一双翅膀,让你从地面飞上天空。从上往下看,迷宫就变成了修剪整齐的美丽花园,那漂亮的人儿就清晰地站在花园中间向你招手。
我想写的故事,最初是觉得有趣。首先我会如实地把它讲出来,也就是先粗暴地记录下来。然后,细细读,我会知道这是否真的是我想表达的东西。
粗暴写出来的故事真实却简单,但要打动自己和他人,仅仅只是一篇回忆录的样子是远远不够的。
那么,我要赋予它生命和意义。它需要细腻地改。
文章要慢慢细读,用心品味。首尾呼应,倒叙插叙,立意点题,斟字酌句,细腻修改润色。这些技巧,需要时间的累积。随着一个人写得越多,读得越多,必然会不断提升文章的美阅度。
但我认为最重要的修改,不是给文章披上一层又一层华丽的文字外衣,而是要唤起人性的共鸣。
人有太多情感,欢喜、悲伤、仿徨、迷惘、愤怒、希望、感动……能够与读者共鸣,需要真情实感。真情实感源于真实的生活,这就是为什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实故事更能打动人的原因。无论是什么故事,总会有那么一个小火花,能点燃心里的一支烛,也能照亮别人的心。
其实,在细腻地改的过程中,也常常会有灵光乍现的惊喜。我会发现我写的比原本预期的更好,更能打动人。这时,我会由衷地觉得:写作是一件快乐的事,有什么能比留下生命印记、又喜出望外更好的感觉呢?
“只管写就是了,别想那么多!”
伟大的作家,其实并没有多么伟大的技巧。或许我们没有伟大作家那么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深邃的思想境界,但粗暴地写、细腻地改,记录下我们平凡的人生,可以是成为伟大作家的第一步。一步一步走下去,生命总会开出绚丽的花来。
其实,写作也像人生。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就是了,别想那么多。只有你做了,才会有慢慢调整、向上的机会和空间,坚持下去,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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