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刀出鞘

作者: 豪少爷 | 来源:发表于2017-03-05 20:39 被阅读50次

    津门城外,盘山脚下。

    山林之中隐匿着一座竹木搭建的院子。正房内,一位精神矍铄的长须老者端坐在中央,年纪五十余岁,白布长袍,身材魁梧。身边坐着一位相貌端正,而立之年的高大男子,二人各执一杯淡茶,桌旁对弈,举子落子,力道不凡。

    突然,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位锦衣玉袍,气度翩翩的俊雅青年翻身下马,快步走进屋内。平静的山林之内起了一阵疾风,吹得房顶的竹木微微颤抖,几只乌鸦发出了不安的哀鸣。

    俊雅青年面目凝重地说:“父亲,大哥,出大事了......”

    长须老者拿起杯来喝了一口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每一颗棋子,“有事慢慢说,如此慌张,成何体统。”言语之中透着一种处世不惊的从容,看得出来,这是个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老江湖。

    俊雅青年深深呼出一口气,道:“津城中传来消息......辽远镖局的俞叔在南京走镖的时候被官府......捕了。”声音发颤,面前二人杯中的茶水也微微晃动了一下。

    高大男子面露诧异之色,“二弟,此事当真?俞叔乃武当派传人,官府中人怎能捕得了他?”

    这位俞叔,正是当年武当二侠俞莲舟的后人俞秋山,深得武当绝学,名震江湖,只因后来帮派没落才在关外的辽远镖局谋一个吃饭的营生。

    “城中的兄弟们说,官府那边,怕是有江湖中人相助...”俊雅青年的眼睛望向了那位长须老者,“父亲,辽远镖局与我们寒刀门素来交好,我们万万不能坐视不管。”俊雅青年抬高了声调,面颊急得发红,几道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锦衣之上,格外耀眼。

    长须老者拿起茶杯又慢慢地喝了一口,对着他说:“哪儿还有什么寒刀门。这样吧,无雪,你去和城里的兄弟说,让他们凑出三百两黄金,送到南京,就说是辽远镖局赎人的钱。如果凑不够的话,来找我”老者又放下了茶杯。

    “什么?父亲!不找他们算账,难道还要给他们送钱吗?”俊雅青年心生不忿。唇齿间散发出来的怒气与那张英俊的面庞极不相称。

    “你父亲老了,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别用嘴了,能用嘴解决的事儿,就别用手了。”长须老者嘿嘿一笑,对于自己的人生哲学甚是满意,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俊雅青年退下。

    青年并没有退下,反而向前走了几步。“若单是官府也就算了,可是此事必定有江湖势力相助,江湖上谁人不知俞叔和您是过命的交情,如此嚣张,明摆着是不把父亲您放在眼里,江湖上堂堂的北寒刀韩扬,怎能让人如此小瞧了?这口气不能不出。”俊雅青年已经握紧了腰间的刀鞘,双目直视老者手中的茶杯,仿佛盼望着这浅浅的茶水可以燃起一阵熊熊烈火。

    这位长须老者,便是曾经威震江湖,创下关外寒刀门的大宗师“北寒刀”韩扬,只不过后来莫名其妙地退隐江湖,江湖人士均不知其中缘由。行侠仗义,威震一方的寒刀门也就此解散。那高大男子,便是其长子韩无风,那俊雅青年,便是次子韩无雪。

    韩扬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静静地望向窗外的盘山。“我要是想争这口气,当年怎会从幅员辽阔的关外迁至这津门城外闭塞的山林,我要是想争这口气,当年怎会解散了寒刀门,在此喝茶度日...”双手交在背后,纹丝不动,静得如窗外的盘山。

    韩无雪的双臂急躁地舞动着,“父亲!二十年前您是何等的英雄豪杰,鹤云山上大败那与您齐名的南炎剑萧焰,如今却”“住嘴!”韩无雪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韩扬打断了。

    “你不说这事倒也罢了,若不是我年轻气盛,恐怕他现在还是南派剑术的大宗师,唉。”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韩扬低下了头。

    二十年前,北寒刀韩扬与南炎剑萧焰是江湖上南北两大高手,为了争武林第一的位子,二人在鹤云山上约下一战,最终韩扬打伤了萧焰,成为了武林第一。而萧焰从此退出江湖,次年再上鹤云山,举剑自刎,江湖上也再没有了这条汉子。

    “父亲,他技不如人,这件事也怪不得您。”韩无雪道。

    韩扬并不答话,捡起脚边的几粒石子,朝窗外随手一甩,房顶上的几只乌鸦直直地落了下来。“哼,暗器伤人...也算是正经本事吗?我与萧焰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间,只怪我那时行事莽撞,太重虚名,久攻不下,卖了个空当给他,趁机发了三粒关外的独门冰珠打中了他胸前三处要穴。若不是这三粒冰珠,我是绝无胜算的。当时天色已暗,冰珠又是极小的暗器,除了我和萧焰,再无第三人知道我用暗器伤了他。怎想到,这竟害死了一位江湖上的大宗师,都是罪过,罪过。”说到此处,韩扬紧闭着双目,不愿看着眼前的种种。

    韩无雪和韩无风惊诧地对视一眼,二人都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知道,官场有官场的规矩,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高手对决比的是拳脚,是兵刃,是内力,尤其是像父亲和萧焰这样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之间的对决,暗器伤人注定会为人所不齿。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光明磊落的父亲,二十年来武林第一的身份竟是靠这样的手段得来的。

    韩扬睁开双眼,望着窗外,黯然神伤。“发冰珠的功夫我一直没有传授于你们正是因此。唉,算了,算了,无雪,你快去让城里的兄弟们准备钱赎人吧。”

    韩无雪没有说话,转身离去。他今年二十二岁,血气方刚。可是,自他学武以来,父亲就是这副模样,他曾经听无数人给他讲过韩扬的故事,他心中的父亲,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北寒刀,不是这个畏首畏尾的老翁,是那个号令群雄的帮主,不是这个蜗居山林的隐士,今日一事,让他觉得,那样的韩扬,永远只能存活于故事中了。

    韩扬望着二儿子的背影,对韩无风说道:“无风,你这个弟弟武功不差,就是性子直率,行事莽撞,江湖经验也不足,他这定是去南京救人了,路途遥远,你照看着他点。和道上的兄弟们通个气,出了什么事派人通知我。”韩扬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转身走向后堂,走向那江湖人看不到的江湖。

    金陵城中,秦淮河畔。

    韩无雪孤身一人奔赴南京,路上有众多兄弟照料,顺风顺水,很快便到了。

    三更时分,他换下玉袍,穿上一身夜行衣,来到衙门的高墙之外,轻舒猿臂,翻墙而上,向墙内望去。

    几名衣着松垮的捕快守在前堂周围,不时打着哈欠。韩无雪心想:南京乃国之重镇,连小小的衙门都守卫不好,何谈守卫国家疆土?这帮废物。他翻身而下,一个箭步奔到一名捕快身后,伸出两指锁住其喉咙:“说,辽远镖局的俞镖头关在哪里?”那名捕快全身颤抖着说:“小...小...小的不知,那贼人,不是,那俞镖头是颜将军和郭大人亲自关押的,小的实在不知,还望大侠您,大侠您高抬贵手,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话未说完,韩无雪两指一加力:“快说,那两个狗官在哪儿?”“在...在后堂。”韩无雪点了他周身要穴,将其扔在一旁,绕到后堂。出手迅速,认穴精准,不愧为北寒刀之子。

    前方有一处亮着光的屋子,可是并无士兵和捕快把守。韩无雪无暇多想,快步潜到窗户底下,伏耳听着窗户内的对话。

    一个粗犷浑厚的声音说:“郭大人,下官这次能捕得这俞秋山实在是多亏了您的相助,若不是您,恐怕要给这俞大镖头找个罪名还真是费事,下官先敬您一杯。”

    随后,他听到了几张银票在桌板上摩擦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较为纤细年轻:“颜潇老兄不必客气,你驻守南海多年,战功赫赫,乃是陛下的大功臣,本官帮你的这点小忙,实在是不足挂齿。”

    韩无雪隔着窗户感受到了一阵阴诡地府般的气息。

    这个郭大人乃是圣上身边的红人郭正,有传言说他是宦官之身,不过倒也没有个准确的说法,群臣也都不敢议论。此人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官场手段极为高明,朝堂内凡是有头有脸的大臣,要么被拉拢,要么被胁迫,都成了他手下的人物。京都之中,已经没有了他的敌手。这个颜将军是朝廷戍守南海疆土的大将军颜潇。这二人本是一个身处京都,一个身处两广,此番同来南京,莫非只是因为一个区区的镖头?

    韩无雪听到这里,断定他们便是那个捕快说的两个狗官,握紧了背后的刀柄,飞起右脚,准备破门而入。

    门“嘭”的一声打开了,可是进来的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牢头,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

    “二位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劫狱,俞秋山要被劫走了,小的打他不过,所以来禀告二位大人。”牢头的身子猛烈地颤抖着,显是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那个声音粗犷浑厚的颜将军面露喜色,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说:“郭大人,那下官就去看看。”声音较为纤细年轻的郭大人说道:“鱼上钩了,恭喜颜将军。”颜将军双手一拱:“托郭大人的福。”随后,那名牢头跟在颜将军后面一同赶去衙门大牢,只见这位将军人高马大,却步伐轻盈,武功着实不低。

    刚刚打开大牢的牢门,颜将军左侧突然一阵极寒的掌风袭来,他挥出左拳一挡,尽管挡开了来掌,但也被这寒气逼得后退了两步。此人正是韩无雪。脚未落地,身后又一阵极寒的掌风袭来,他侧身闪过,运上内力震开了这一掌。此人便是刚刚那个牢头,是韩无雪的大哥,韩无风。这两招过后,颜将军与韩氏兄弟心中都不敢懈怠,一方在感叹这漂亮的突袭,竟然让自己完全没有料到;一方在感叹这强劲的对手,在这个突袭过后竟然毫发未损。

    原来就在韩无雪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一个牢头打扮的人从身后拉住了他,韩无雪心中一惊,回身一看是大哥韩无风。“二弟,我派人通知父亲了,不要轻举妄动。”韩无雪不满地说:“通知父亲,哼,他来了能怎样,无非是带上点钱来赎人和事罢了。你别拦我,我进去杀了这两个狗官!”韩无风一把拉住他:“那也得探探虚实再说,门前一个护卫都没有,这两个人绝非等闲之辈,听我的。我引他们到大牢,你去大牢门口伺机下手。”

    于是此时,韩氏兄弟合战颜将军,四掌围剿双拳,可是竟然占不到丝毫的上风。韩无风功力比弟弟稍强,还能招架得住,韩无雪那边已经渐渐吃力。韩无风感觉时间紧迫,抽出背后的寒刀,使出一招漫天飞雪,刀风护住了弟弟,“二弟,我来战他,你去牢里救人。”心中暗自纳罕,一个朝廷的将军,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完全不逊色于父亲,他到底是谁?

    颜将军从容闪过韩无风的刀锋,并不在意兄弟二人的把戏。

    韩无雪不敢耽搁,冲进牢内,斩断了俞秋山的牢门和锁链,伸手一探,气息微弱,已经无力说话,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他扶起俞秋山疾步离开,面前却传来了颜将军粗犷浑厚的声音——“韩家的二公子,留步吧。”韩无雪抬头一看,一个庞然大物向自己袭来,他伸手一接,发现是大哥,嘴角和胸口血流不止,手上的寒刀也被打得裂纹无数。

    能在几招之内把北寒刀的长子打成这样,他到底是谁?

    韩无风喘息着说:“二弟,这贼人武功太高,你我不是他的对手,快逃...快逃...”。

    韩无雪看着眼前这个打伤俞叔和大哥的狗官,心中暴怒,从背后抽出寒刀,使出一招飞龙在天,向颜将军头上砍去。

    颜将军右手抽出腰间长剑,抵住韩无雪的刀,没有向下压,而是向上一扬——这是大忌!因为这样一来,等于将自己右侧的整个胸口卖给了韩无雪!颜将军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牢中黑暗,此时只要韩无雪发出暗器打自己胸口的要穴,便有了逃命的时间,颜将军就是在等这一招!可是他没有等到韩无雪的暗器,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迟疑之间韩无雪一招铁锁横江横劈过来,颜将军无暇多想,只好飞身点了他的穴道,并没有下重手,将他们三人关在了一起,缓缓走回屋内,略微有些失神。

    “颜将军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鱼,没有上钩吗?”郭大人问道。

    “多谢郭大人关切,两条鱼崽子已经上钩了,不愁鱼不来。”颜将军的神情有些怅然若失。郭大人哈哈一笑,叫来一个心腹说:“传令下去,两名刺客和俞秋山严加看守,一个月后问斩,把消息放出去。”颜将军双手向前一拱,示意感谢。

    遥远的津门城外,韩扬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间,各地二十余个大帮派,数千名兄弟请战,各个帮派的头领聚集在韩扬的院子中,等候那振奋人心的一声命令。韩扬走到后堂,面前是自己尘封多年的那柄寒刀,他左手抓住了刀柄,右手不断擦拭着它,一下一下,擦拭的频率越来越慢,终于,当他准备抽出这把刀的时候,刀竟然没有动!也许是他老了,也许是刀老了。韩扬无奈地苦笑一声,双手又都离开了这把刀。“带上点厚礼,和我去趟南京。”他和身边的兄弟说道。

    衙门内,前堂外。

    一名捕快禀告:“郭大人,门外有一叫韩扬的长须老者求见。”

    郭大人微微一笑,举起手边的一杯酒。心想,你终于来了。

    韩扬快步走进屋内,跪倒在地。“草民韩扬,叩见郭大人。”

    “起来吧。”

    “郭大人,小人对两个犬子管教无方,夜闯衙门,让大人受惊了,小人今日给大人带了些薄礼,还望大人笑纳。”郭大人看见眼前这一幕眼睛发亮,有些吃惊,放下酒杯,道:“韩大侠光临这小小的衙门,恐怕不是送礼来的吧。”

    “小人早已不是什么大侠,犬子行事莽撞,还望大人恕罪。”韩扬的头紧紧地贴在地上,丝毫不敢抬起。这低贱的模样,确实不像是一个江湖大侠。

    “好!不过恕不恕罪不是我说了算。韩大侠,问问你的老朋友吧。”郭大人打了个手势,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披盔戴甲,身材高大,正是那颜潇颜将军。

    “扬兄!抬起头来吧,可还认得老夫吗?”

    韩扬听到这声音,微微颤抖,抬起头来定睛一看,苍老的面孔,威严的官服,让韩扬觉得陌生,灼灼的眼神,魁梧的身材,让韩扬觉得熟悉。更重要的是他腰间的那把长剑,独一无二的长剑,韩扬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人!

    “你...你...你是萧...萧焰?!你不是在鹤云山上...自刎了吗?”韩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冻了。南炎剑与北寒刀又见面了,故事跨过了二十年,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在二十年前。

    颜潇放声大笑:“哈哈哈,扬兄好眼神。不错,南炎剑萧焰已经在鹤云山自刎了,早已不在江湖,在下现在是大明朝的将军颜潇,这多亏了二十年前郭大人的提拔。今日请扬兄前来,无非是叙一叙你我二十年前的交情。”他那本就粗犷的声音此时更硬了几分。

    韩扬直视着颜潇,脸上浮现一丝苦笑,说道:“萧兄,哦,不,颜将军想叙旧直接派人来找小人即可,何必还要麻烦俞镖头呢?如此费力,可不像是江湖人的做派。”

    “扬兄说的是,老夫做了二十年官场人,早就不是什么江湖人了。不过,老夫今日倒是想再做做江湖人,扬兄,你我都是爽快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出手吧。”颜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韩扬摇了摇头,又把头低下,说:“颜将军镇守国家疆土,乃是重臣,小人不敢造次。此外,小人今日登上这衙门大堂,也不敢携带兵刃。还望将军您见谅。”语气之中尽是谦卑。

    “扬兄!如此胆怯,和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北寒刀真是云泥之别。这是你二公子的刀,拿去吧!”说罢,将左手的刀横空一拍,拍向了韩扬。向身后的郭大人示意一下后,解下身上的甲胄,右手亮出腰间长剑。

    韩扬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粗布便衣,意气风发的故人,满眼都是二十年前的自己,出手接住韩无雪的刀,嗅到了那上面的丝丝血迹,他将刀从刀鞘中抽出,慢慢地站起来,说:“小人,恭敬不如从命。”此时,正座上的郭大人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两位大侠,手中的酒杯敲了几下桌子,仿佛在等待一场旷世精彩的好戏。

    话音未落,萧焰的赤炎剑已经刺到韩扬的面门。韩扬并不接招,身子向左一闪。萧焰顺势横着一斩,韩扬向后连退三步避开来剑。萧焰起身向前转了一个螺旋,长剑在空中斜着向韩扬劈下来,韩扬身子一矮,从萧焰身旁轻巧的一划,划到了萧焰身后。

    “扬兄,三招已过,你我二人再无旧账,出手吧。”萧焰运上内力,他的长剑上已经冒出层层白气。

    韩扬正视着眼前的这个对手,说道:“好!萧兄,得罪了。”双手握住刀柄,沉下刀去。

    这一瞬间,他二人眼中的世界都只有两个人,自己和对方。

    大堂之上的其他人眼中的世界却有三个人,他们二人和郭大人。

    郭大人执起酒杯,向地上一摔。刹那间,大堂的前后左右冒出无数个冷酷无情的弓弩手,射出了无数支冷酷无情的箭,无一例外地射向了韩扬——专心致志准备出招的他没有丝毫存活的可能性,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还来不及出第一刀——故人相逢后的第一刀,闭关多年后的第一刀。就已经全身中箭,鲜血直流。他甚至都来不及说一句遗言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堂堂的一代大侠,寒刀门的创派祖师,就这样,告别了自己的江湖。

    萧焰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愤怒,不解,悲痛地望向郭大人,企图从他那满是邪念的笑容中找到一个解释,一个理由,甚至是一个道歉。

    郭大人开口了,他朗声说道:“寒刀门贼寇韩扬,携其各地的江湖势力,为救其子,将朝廷命官颜潇将军杀害,被本官就地正法。”又走向了萧焰,俯在耳边说:“颜将军,您这么多年戍守南海累了吧,是不是该休息休息了。”

    萧焰低头苦笑,跪着爬到了韩扬的尸体旁边,放声大哭,拿起韩扬手中的寒刀,看了一眼故人的模样,看了一眼郭正满是邪念的笑容,举刀自刎了。这一次,他真的自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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