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经说法是传教的常用方法。要想将佛经上的教理让民众听得懂,就得利用他们熟悉和容易理解的语言、道理来加以比附说明。这种方法在佛教史上叫做"格义"。后赵佛图澄的弟子竺法雅精于儒道经史,在他向弟子、士大夫讲经时,常"以经中事数,拟配外书,为生解之例,谓之格义。"佛教经典中常在教义概念、用语的前面加上数字,如四谛、八正道、十二因缘等,称为"事数"。竺法雅在讲经时为了听众易于明白,便运用当时人熟悉的儒、道典籍中的词语、道理去加以比附解释。按照这种方法,可以把"性空"、"真如"解释为"本无"、"道";把"五戒"比附为"五常"等。佛图澄的另一个著名弟子道安,在著作中也常用格义。他的弟子慧远,在讲经时常常借用老庄学说的词语进行解释。在佛教实现中国化的过程中,格义佛教在推动佛教的深入普及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随着佛教的深入传播,佛教界在教义诠释和讲经中出现不同的见解,便逐渐形成不同的学说,乃至学派。两晋之际,因为对般若学说中的"诸法性空"的思想认识不同,出现所谓"六家七宗"。若将七家中的本无、本无异二家加以合并,即为六家。这标志着中国佛学的正式形成。这是大乘般若学说与当时流行的玄学相互会通的产物,学僧迎合时代风尚借用某些玄学概念和方证一切皆空的般若本体论。他们还不善于运用《般若经》中的中道论证方法,在对于本体与现象——本无与诸法、空与色、心与物、真谛与俗谛等的论证得出简单的肯定或否定的结论,而不会用否定和相即的表述方法,得出非有非无,色空相即,真俗不二的结论。虽同论诸法性空,但论点各有偏重,所以出现六家七宗。在这当中,影响比较大的有三家:
一是道安为代表的本无宗,认为世界万有本体为空,此空即为"本无"。此与玄学王弼、何晏的贵无论有相似之处。
二是支道林为代表的即色宗,认为世界万有本来性空,故色即是空。
三是支愍度和道恒为代表的心无宗,主张心应脱离外界,不执着万有,但不否认客观世界的存在。六家七宗的出现,反映了当时般若本体论学说受欢迎和被认识的程度。
此后,鸠摩罗什的弟子僧肇站在中道的立场对以上三家作了批判性总结,在其《肇论·不真空论》中指出他们或偏于有,或偏于无,或不空万物,皆背离非有非无,空有相即的中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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