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很傻，总以为在一起就会是一辈子

文|子于ziyu

以前很傻，总以为在一起就会是一辈子

总以为，在一起，就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却觉得，不误终身不误卿。

01

16岁的时候，读高一，江宇说:“李文文，你不觉得我们很配吗？要不要和我一起组个“语文”组合。”

我忍不住翻白眼:“江宇，你跟周老师更配，可以组个宇宙天团。”

17岁的时候，读高二，江宇说:“李文文，你不觉得我们真的很配吗？我们可以组个“文娱部”。”

我瞥了他一眼:“你会唱歌跳舞写字作画吗？”

江宇深情地说:“我会为你写诗作情书。”

我撩开额前的碎发，仰着头看着他:“那你写封情书来。”

后来，我收到了很多江宇的诗与情书。

我看着其中一封:

我是宇，而你就是我的全宇宙，你是文，深深刻在我的心坎上，留下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印记。

我回了信:

一辈子，你若给得了，我便也能给你，你若给不了，再深也该擦了。

后来，放学的路上，江宇把我拦截了下来，漆黑的眼睛带着微闪的银光，喘着息，急促地说:“李文文，真的吗？”

我眨着眼睛，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江宇一手握住我的手腕，坚定地说道:“李文文，我喜欢你，一辈子都喜欢你，我要和你白头偕老，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昏黄的阳光透过树梢的枝叶投射出点点斑驳，我仰着头，迎着柔和的点点微光，嘴角上扬，笑了笑说:“好。”

江宇说:“李文文，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

我转过头，有些不自在，或许应该说是害羞，然后又忍不住傲娇地向前走。

江宇拉着我的手腕，扯了扯我，小心翼翼地问:“李文文，我可以牵你吗？”

我低着头，假装没听见继续走着，江宇又说:“李文文，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我本想点头却点不下，侧着头看着他牵着我手腕的手说:“不－可－以！”

于是他牵着我手腕的大手，慢慢地向下移动，直到微凉的大手紧紧地牵到我的手为止。我低着头看着夕阳下的光影，渐渐被拉长，一大一小向前延伸着。

每次我们都走着少有人走的路，小心翼翼地怕被发现，在学校街口的转角处见面，一起牵着手慢慢走去车站。

每次江宇温暖的大手包裹着我的小手，我都会命令道:“江宇，有人的时候你不可以牵我，而且我们要分开走。”

“那没人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牵着你?”

我点了点头，突然江宇嘴角一动，眼睛微眯:“那没人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吻你！”

我撇过头，脸有些微烫，“不－可以。”

突然，江宇的脸猛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屏住呼吸眼睛紧闭，心跳加速，手紧紧地揪着衣角。

江宇的气息渐渐逼近，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笑声，我忍不住喊道:“江宇，你……”，话还未说完，嘴唇的柔软处袭来一阵阵电流，大脑仿佛卡住了，待江宇跑远了我依旧愣在原地。

“李文文～～”突然有人拍打了我的肩膀，我反应过来，回头一看，陈欣和林凡笑嘻嘻地向我打招呼，我有些心虚地跟她们打招呼，假装不经意地指着前面奔跑的人影，说:“刚刚江宇找我借英语练习册。”

陈欣有些狐疑地看着我，勾住我的肩膀说:“李文文，江宇是不是喜欢你！”

突然有些心跳加速，我反勾住陈欣的肩膀，说:“小欣欣，那个张杰瑞经常找你借作业是不是也喜欢你。”

于是，我和陈欣绕着林凡追逐打闹，那时候，我们就像个孩子一样，嘻嘻哈哈开对方玩笑，互相打闹谁谁谁喜欢谁，但谁也不知道谁和谁在一起。

那年17岁，我们天真地许下承诺，一辈子不离也不弃，白头共偕老。

以前很傻，总以为在一起就会是一辈子

02

18岁的时候，读高三，过着住宿每个月放两天假的生活。

那年学校有一对情侣过于明目张胆，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被通报批评叫家长，在家反省一个星期。

那时周老师常说:“男生们，你们未来的老婆还在读小学初中，你现在交女朋友是在帮别人养老婆。女孩子们要自爱，你们的老公正在赚钱等你们。”

于是，在那段非常时期，只要有男生跟女生说话，老师都会找他们聊天，以至于我们总是小心翼翼地不敢靠得太近，于是我们改用小纸条传信。

最开心的莫过于每月的两天假，我们总是最后回家，一前一后漫步在江边，从夕阳西下到一轮明月斜挂天穹，我们约好一起上同一所大学，以后一起去大城市工作，在那里规划未来。

江宇说:“李文文，以后你享清福，我就工作赚钱养你。”

“我负责美，你负责赚钱。”

我们牵着手，迎着清风笑谈未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似乎这一切就会按我们的预想那般进行。

回到家，月牙弯弯，一簇月光透过窗边的薄纱跳跃到餐桌上，印在透明的花瓶上投射出闪闪银光，微风细细，卷起薄纱，袭来一阵清爽。昏黄的灯光下，一家和乐融融，聊着家常，吃着妈妈做的美味佳肴。

夜渐渐加深，洗漱完跟爸妈道了晚安，躲在房间里与江宇聊天。突然门外响起了妈妈的敲门声，我不敢啃声，待妈妈走后，趴在门上听着妈妈走远的脚步声！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

“我们离婚的事情不要让女儿知道，她要高考了，不能分心。”

“好。”

一阵沉默之后我又听到妈妈有些哽咽的声音，“说好的一辈子，如今却用一张纸来结束了。”

我趴着门上，脑海里回荡着“离婚”两个字，爸爸说一辈子爱我和妈妈，为什么会离婚，眼泪模糊了双眼，我捂着嘴蹲在地上抽泣，很想冲出去质问爸爸，却没有勇气。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怕被发现自己知道了！

夜很深也很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长，躺着床上辗转反侧，莫名的有些害怕！

清晨，妈妈在外面煮早餐，笑得很温暖，爸爸依旧好老公慈父的形象，我有些恍惚，或许昨晚那是一场梦。

后来，我总觉得自己不正常，每次回家爸爸妈妈都是相亲相爱的样子，我总是在想或许那真的是梦。

每天总会想着他们的事，有时看到江宇和女生一起讨论问题总会莫名地害怕。有一次我忍不住发火了，在学校的后操场质问他:“江宇，你是不是喜欢苏紫珊，你们总是在一起！”

“我们只是在讨论题目而已，你不要想多了”，江宇解释道。

“骗人，你们靠得那么近就不怕被老师找，和我在一起你就怕，既然怕，当初为什么要追我，说喜欢我一辈子。”

江宇被我弄得莫名其妙，“李文文，你发什么疯啊！”

心里那条绷得紧紧的弦猛地断开了，滚烫的泪珠一颗颗往下坠，忍不住吼道:“对呀，我就是疯了才会相信你们这些臭男人说好的一辈子。”说完，我蹲下身，不停地抽泣着。

江宇拍着我的背，轻声说:“我真的只喜欢你，一辈子喜欢你。”

我抬起头，红肿着眼问道:“真的吗？”

“真的。傻瓜，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咬着嘴唇，却说不出口，江宇双手扶着我的脸说:“再不说我亲下去了。”

我弱弱的说了一句:“大姨妈来了。”

于是，在那之后，江宇很少跟女生讨论，可我依旧很恍惚，没有安全感。

那年突然觉得一辈子，好像很难进行。

03

后来，高考完，爸妈分开了。

成绩公布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考砸了，我躲在房间里哭，看着江宇发来的信息:文文，我考到了。

我捂着嘴，笑着，却湿了脸，我回了信息:江宇，你真厉害。

后来，江宇发了信息问我是不是也考到了，我没有回，一直坐在地上，眼睛有些放空。

那天，妈妈也问我成绩，我哽咽着说:“妈，考不上。”

那天，妈妈抱着我一直说对不起，我没有说话，妈妈说:“文文，要不去复读吧！”

那天我跟江宇说考不上，许久江宇才回了信息:文文，要不去复读！

我说:“不想。”因为没有他。

江宇说:没事，就算异地我们依旧在一起，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那天，我报了本市离家最近的专科学校，江宇报了外地的重点大学。从此，我们便开始了异地恋。

和许多异地恋一样，我们经常煲电话开视频聊天，只是江宇越来越忙，我们的聊天渐渐从每天聊到两三天聊一次。

大二的初冬，突然看到江宇以前写给我的情书，突然很想很想他，于是订了高铁票，隔日搭上高铁去了有他的城市。

他在的那个城市，风很大，刮得我的脸刺痛刺痛，离他学校越近心跳得越快，以前的约定，如今只是一个梦。

我吸了吸鼻子，踏进他们的校门，打了电话给他，边呵着气边说:“江宇，校门见。”说完便挂了。

站在校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突然有人在背后抱起了我，我知道是江宇，我转过身，脸靠在他的胸前，江宇说:“傻瓜，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说。”

我撒娇道:“因为想你了。”

头顶上响起了江宇的朗朗笑声，正当我们你依我浓时，旁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文文！”

我侧过头寻着声音过去，是苏紫珊，她变得更加漂亮了，只是她为什么在这，我疑惑地看着江宇，江宇说:“她也考到这了，刚刚在路口遇见了。”

我忍不住往江宇胸前捏了一下，痛得江宇哇哇叫，我清晰地看着苏紫珊脸色变白了，突然觉得痛快，也有些生气，但是脸上却始终挂着微笑，对着江宇撒娇道:“我肚子饿了，我要去吃好吃的。”

正打算离开，苏紫珊很亲昵地拉着我的手要给我洗风，我狠狠瞪了江宇一眼，他却无辜地看着我。

于是我们三去了食堂吃饭，打饭的时候遇到他们同学，后来变成了一群人拼桌吃饭。餐桌上，他们一直打趣着江宇，要我们请吃喜糖，突然苏紫珊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话:“文文，你现在在哪读?”

我错愕地抬起头，一直以来，学历是我心里的一道坎，我牵扯着嘴角正准备回答，江宇笑着说:“就在家那边，刚好她恋家，离家近。”

苏紫珊不怀好意地说:“真好，我也想家了。可惜那里没有本科，专科以后不好找工作。”

我低着头，听到其他人低声议论:“还以为江宇女朋友读的是重点大学……”

有些难受，手指揪着衣角，可我还是扬起嘴角，抬起头说:“对呀，不过江宇说了，我负责美他负责赚钱。”

其他人起哄调侃江宇，我笑得有些娇羞，江宇也附和着要养我一辈子。只是，我心里的那道裂痕越来越大。

饭后，江宇带着我逛学校，我质问江宇:“为什么苏紫珊在这读你没告诉我。”

江宇摸了摸鼻子，“我怕你误会。”

“可……”话还未说完，江宇便一嘴堵住我，微凉的触觉突然变得有些燥热，江宇说:“我想你了！”

心里的柔软处瞬间软了下来，我趴在江宇的肩膀上，说:“我也想你。”

那几天，江宇带着我到处去玩，只是偶尔多了个苏紫珊跟着。

离开的时候，江宇说:“文文，你插本来这里读。”

我说:“江宇，你是不是介意我的学历。”

江宇解释说:“我不想我们异地。”

这时，广播催着我可以进站了，我跟江宇道了别，看着飞驰而过的高楼，我离开了有他的城市，突然百感交集，没有初来的兴奋，更多的是自卑和不安，似乎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

以前很傻，总以为在一起就会是一辈子

04

回到属于自己的城市后，我依旧日复一日的颓废，而他依旧忙忙碌碌，偶尔联系总能听到旁边有个声音，我质问他为什么总有苏紫珊在，他却说一起参加学校活动，可是我不满意他的回答，于是我们又开始吵了起来。

后来，江宇说:“李文文，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没安全感。”

我心一凉，反怼道:“我一直都这样子，你不满意我们就分手。”

电话那头我只听到江宇生气地说:“李文文，收回你刚刚那句话。”

我咬着嘴唇，铁锈的味道有些恶心，眼前有些模糊，泪珠粘湿了手机的屏幕，我静静地不说话，许久，江宇说:“文文，你去插本吧，来我这边好吗？”

我想到了妈妈，我徘徊着，我不能扔下妈妈一个人，我说:“江宇，你回家这边生活好吗？。”

江宇说:“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

我知道江宇一直想去那边生活，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苏紫珊让江宇快点，还未解释，江宇便说:“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于是我们又不欢而散！

那晚，我想了很久很久，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江宇，我们分手吧。

那晚，我自己一个人走在我们以前常走的江边，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想打电话给他，却忍住了，我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05

刚分手的那几天，江宇打过几个电话来，我狠下心按掉，我怕接了会忍不住服输，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突然觉得，以前很傻很天真，总以为在一起就要一辈子在一起，那样子的爱情才是爱情。

那时候我们还很年轻，在一起总是偷偷摸摸在一起，害怕被同学在大街上看到我们手牵手同行，害怕被老师发现通报批评，害怕被父母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可是那时害怕那么多却依旧在一起，度过了那个偷偷摸摸的日子，从来没害怕过未来会分开，两个人会有什么差距，不爱了会怎么样，总以为一切会按我们设想的那般进行，那边美好，总以为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共偕老。

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只是我们回不去那个过去了，我们也不再相信那个一辈子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