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少溪送海棠母女和钱晴回城,因为钱晴要回家换衣服,他把车子直接开到钱晴家楼下,看着她进了楼梯才离开。可是车子刚开出小区门口,海棠就接到钱晴带着哭腔的电话: "姨妈你快来看看我妈妈,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喊她,她也不回我。"
海棠一听大吃一惊,一边让石少溪掉转车头,一边安慰着钱晴。小姑娘是吓坏了,一看到石小棠抱着她就呜呜哭起来。海棠径直走到卧室里,石少溪不便跟进去,到了客厅便止步了。
白梨房间窗帘低垂,空气浑浊,床头灯散发出无力的光线,看不清床上的人。海棠连声呼唤着白梨,白梨没回应。她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就照射进了房里,窗子拉开一条虚缝,清新的空气趁机也钻了进来。
回头才看清躺在床上的白梨,双眼紧闭,脸色腊黄,原本清秀的眉紧锁着,心里也是吃惊。刚伸出手想探探她的鼻息,她却突然开口说道: "别碰我,还没死呢!" 她这么冷不丁的来一句,到真是把海棠吓一跳。
海棠不禁把伸出的手指改成掌,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 "你这是闹的哪一出?看把你女儿吓的。" 白梨猛然晴开眼,瞪了一眼站在床边眼泪汪汪不知所措的女儿: "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海棠轻嗔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有你这样跟孩子说话的吗?″
白梨闭上眼,眼泪却像小溪一样从眼角流出。钱晴心里哆嗦着,自己这个说话办事风风火火。像钢铁侠一样勇敢无畏的妈妈,是遭受了怎样的挫折和打击,才会如此无助到泪流满面,她既惊恐又心疼也跟着啜泣起来。
石小棠一边劝钱晴别哭,自己竟也哽哽咽咽跟着流起眼泪。海棠又好气又好笑,又莫名其妙: "你们这是哭的什么呀?石小棠,你添什么乱,把钱晴带到她房里,帮她收拾好东西,换好衣服快到学校去,这里有我呢。" 石小棠依海棠之言把钱晴硬拉到她房里。.
海棠问白梨: "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呀。哭能解决问题吗?" 白梨擦去泪水: "没什么。只是胃痛而已。" ″海棠道: "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到医院里去看病,睡在床上病能好吗?起来穿好衣服,我陪你去。" 白梨翻了个身,把背对着海棠,拉起被子蒙在头上: ″我不去,你别管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海棠说道: "我不知道就罢了,今天我知道了就由不得你。你要再不起来,我喊石少溪来背你,他现在正坐在你家的客厅里呢。"
白梨无可奈何,只好挣扎着爬起来,心中暗暗的埋怨女儿多事。海棠来扶她,她却要逞强,一把推开海棠的手,然而下了床脚刚一落地,就觉得天旋天转,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把海棠吓得大叫: "石少溪快来!"
白梨因胃出血面积比较大,不得不住院治疗。经过各种医疗仪器检测一遍,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因晚上要挂盐水,海棠和杜若商量轮流着陪夜,杜若陪上半夜,下半夜海棠接班。
杜若把汪海洋托付给了秋葵,自己下了班就直接到医院里换海棠。海棠把医嘱告诉了杜若,就要回家休息。却在门口和人撞了个满怀。两人抬头相视,从惊愕变成惊喜。海棠不禁惊叫起来: "你是林杏花。" 林杏花愣了一下,也认出了海棠。
林杏花是白梨和海棠的初中同学,虽然好多年没见面了,但是海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时间会在有的人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把许多人和事变得似是而非。时间又会对有些人很宽侑,让他们从小到大都保存着很清晰的轮廓。林杏花无疑深的时间的眷顾,她的模样一直都没有大的改变。
海棠转头惊喜的对白梨说: ″白梨,老同学来看你了。" 林杏花的脸上掠过一丝难堪: "我不是来探病的,我是来跟她要钱。″海棠有些吃惊: "白梨欠你钱么?林杏花有点为难道: " 这话从何说起呢?"
当初是白梨介绍这款投资理财业务给她的,她也是看在彼此是邻居又是老同学的份上,相信她不会骗她。刚开始两个月,她确实拿到比银行高一倍的利息,后来就没有了。
她也怀疑过,可是白梨说公司提升业务功能,把利息化为本金,继续生息。她也听不懂这些绕口的话,也就相信了。现在她碰到困难了,她爸肺癌住院,急需等钱动手术,她到他们公司去取钱。他们居然回答她说不能提前取,要到期才能支付。可是当初他们可不是这样说的,他们说买卖自由,跟存银行一样可以随时取用。
林杏芳道: " 当初说得天花乱坠,花好叶好,如今却像换了一张脸似的,我到她们公司了,他们竟然说出这种话混账话,谁让你卖的,你找谁!"
海棠问: "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林杏芳道: " 一个瘦瘦小小,却飞扬跋扈的女人,凶得要吃人似的把我骂了出来。" 海棠和杜若对望一眼,她们都知道此人是含笑无疑了。
林杏芳继续说: "白梨,我也是没办法,我父亲的病不能在耽搁了,作为子女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去,不管有用没有,总得尽一份心力救他。请你跟你们的公司负责人说一下,我现在也不要利息了,我只想拿回自己的本金,毕竟人命比钱重要。"
白梨从床头下摸出手机: "杏芳,我先转你三万,剩下的等我出院再说。" 林杏芳点头同意,收到钱急急离去。
白梨无力的望了杜若和海棠一眼: "你们什么都别问我,我现在除了想死什么都不想说。" 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哽咽了,眼泪一串一串的滚落下来。。
杜若和海棠心头沉重,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她。杜若让海棠先回家休息,这里由她陪着便是了,海棠答应着就要走,抬头看到怒气冲冲的含笑。
很少看到含笑这种阴沉的表情,海棠和杜若也有些吃惊,她朝她们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乎了。
含笑对背对着她的白梨说: "白梨,按理说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跟你谈这些事,可是你做事实在没脑子,昨天你怎么可以把钱退给那老头?谁给你这个权利?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今天有四个人在公司里吵着要退钱。还口口声声威胁我们要报警,要不是我在那里帮你擦屁股收拾烂摊子,你可能被带到警察局问话了。″
白梨猛然掀开身上的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拨掉手上的输液管: "我不领你的情,自己到警察局自首去,坐牢我也认了。谁让我不长脑子。"
杜若一看白梨手上冒出的血,急得连忙用自己的手按住伤口,抬头朝含笑道: ″有什么事情过两天再说,你想要逼死她吗?" 含笑冷笑道: "白梨,你也无须用这种激进的方式对待我,想要坐牢,有的是机会。如果这个公司真的垮了,逃得了谁都逃不了你,因为这个公司的法律代表是你的名字,所以我在尽力的维护这个公司,也是在尽力的想要保护你,你却总以为我在害你。"
白梨怒极反笑: "谢谢你,我的好同学,好姐妹,谢谢你让我升官发财,但是现在我不想看到你,请你出去。" 她用手指着门,只觉得胃里一阵绞痛,嘴里有一股热流涌出,一口血喷在雪白的被单上。
含笑毕竟是女人,看到血也吓一跳,何况还是从嘴里吐出的鲜血。她再怎么胡作妄为,也不敢拿人命开玩笑,她匆忙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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