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8日零点零分,小李子发信息给我,两周年了。27分钟后我回复她,两周年了。
我们都是十分注重仪式感的人,非常看重数字上时间的开端。这本身是种很刻意的行为,可是谁说过,两个相爱的人是有时差的,她很准时,而我,鬼使神差地竟然迟了27分钟。
太阳和地球住得那么远,一束阳光从光球层到岩石圈,只要8分钟。如果她是那束万里迢迢赶过来投射我的阳光,27分钟,够它在地球上歇11分钟然后再掉头回家了。
可是她没有。
时间退回到730天前,那是个兵荒马乱的凌晨两点半。彼时即使是作为高中生的我们,仍然享有不谙世事的小小任性权利。在只有两人的寝室,我的手机收到了她发来的消息。我看了一眼仍在悬梁刺骨的章鱼,没有说话,然后,想都没想就回复过去,好啊,在一起。
再然后,我的生活发生了一系列的突变,像是一条从来都在浅滩里滑翔的溪流,突然一头扎进了深水,水流愈深,而愈没有声音。
我到了新的地方。我可以天天看见她。但是代价就是,我从此对任何的快乐和悲伤,感知力越来越微弱。
现在回头再看,那种状态叫做,麻木不仁。
我极度渴望交流的几年。我极度讨厌交流的几年。我新开始的几年,我特怀旧的几年。我越放肆的几年,我越封闭的几年。也是,我刚好遇见她的几年。
我们在这730个日行月移晴雨交歇里,真是无比忠诚地践行着互相伤害的观念,五天一吵,十天一分手。吵吵闹闹算是我们平凡人的轰轰烈烈。可能我们都是属蜈蚣的,到现在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手是牵着的。当她小孩子般一直纠缠着说我欠你多少多少个愿望,口气那么刁蛮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对不起她,因为我没有让她感觉到安全感。她说,我是她一直都看不懂的存在。所以她永远都是色厉内荏的。我这种太阳晒一晒都可能人间蒸发的小赤佬,真的蛮让她担心的。
这就是我一直亏欠她的地方了。可是她说,没关系的。她在乎的只是我这个人。
哎哟,有点酸了哦。所以这个时候我通常会补充一些甜言蜜语。两个人的氛围,柠檬甜味是最好。
我一直觉得我们两除了八字哪儿都不合。我说我喜欢长头发,于是她的披肩小发不知不觉就变成了齐腰长发,我说我们要有各自的隐私,于是她也不再找我要什么qq密码,我说我们没有共同话题,于是她就开始给我起外号是时不时用两根手指平行螺旋抚摸一下我的小腰。她对什么三毛安妮宝贝韩寒王小波不感冒我也就不在她面前搞什么文艺轰炸,她不喜欢我提起的人我也就慢慢不从嘴边摘了下来。她说每次都是她等我下晚自习那多没面子啊,于是后面就换成她在教室等我去把她领走了,所以说两个人搞事情除了八字以外,明显没有什么是不可以通融的。
自从我从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堕落成一个四分之一虚无现实主义者,我一直把仓央嘉措那句“世间事,除了生死,那一件不是闲事”作为消极抵抗的华丽借口,对什么都显得敷衍。也没有好好送过她什么东西。反倒是她,一个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竟然那么耐心做了一本相册给我,虽然充满了自恋意味,但是情感成本还是比较昂贵的。一双大手,竟然能织出近一千个小小如同蟋蟀的纸千纸鹤,这要在课堂上做多少小动作才做得完啊。虽然我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感冒,可是还是很认真地收藏着,只不过心里的愧疚感,真的快要水漫金山寺了。
若无相欠,怎会相见,这话说对了。可一直都是我欠别人的,偏偏我还是那个爱理不理挑三拣四的模样,这就让我的标签快要变成渣男了。她说,我不是。
知错就改就是good boy,偏偏我只懂忏悔。
且行且珍惜。希望你不介意。
还有很多话想说,可一时又不知怎么措辞。徐志摩举手投足婉约含蓄当然要对着林徽因的眼角眉梢的会心默契。我想写一本书给她,全世界只发行一本,就像鲁迅之于许广平的《两地书》,沈从文之于其妻的《湘行竹简》,我也晚晚地来一份力所能及的最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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