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阿香实在没有想到小芊姐苦苦守着的男人竟然也是许志超。当初她被程正威包养的时候，听说他和许志超是商业伙伴，内心就起了强烈的反感，当小芊说她和许志超是大学同学，并且为他打过三次孩子，还一直等着他，阿香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这是怎么了，怎么所有人都和这个许志超有关，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值得这些女人为他付出。
闹闹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不停翻翻眼睛，阿香突然觉得它挺可怜的，走过去抚摸它的小脑袋。可是它却使劲往后缩。
敲门声响了起来，闹闹竖起耳朵，一下子跳了起来，欢快地跑向门口，使劲摇着尾巴，还回头不停地看阿香。阿香苦笑了一下，知道这是小芊来了。
小芊今天的脸色很不好。以往见她都是一副精致的妆容，可是今天没化妆，她的眼睛有点肿，嘴唇灰白，脸上没有一丝光彩。
“这是怎么了？”阿香故意笑着问。
小芊没心思搭理一个劲往她身上凑的闹闹，木着脸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阿香知道她一准又是和许志超生气了，可是以往生气她也不至于这么邋遢呢。慢慢和她熟悉起来以后，阿香不止一次劝她该为自己以后着想，难道就这么下去不成？可她每次都是沉默。她是个过于执拗的女人，主意拿定了，不管对错一条道走到黑。
她不说话阿香干脆也就不问她，一会儿她肯定自己就憋不住了。在这里住了多半年，阿香发现小芊也就是找她坐坐，她太孤独了，封闭久了发泄起来会没完没了的。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她就气冲冲地说到：“我才知道啊，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阿香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演还珠格格，小燕子蹦蹦跳跳地在屏幕上来回晃。
“快关了吧，哪有心情看电视。”她烦躁地拿起遥控器啪的一下关掉了电视。
“你这人真是，有什么事就说，干嘛这样生闷气呢！”
“我说我说，说了又能怎样？你知道不知道，他原来早有个孩子，还一直骗我说那个女人不会生养。孩子都三岁了。”小芊脸涨的通红，咬牙切齿道。
阿香心里咯噔一下，很多往事一下子又涌上心头。竟然忘了这回事，孩子，啊！孩子。
见阿香楞了一下，小芊奇怪地问：“怎么？你发什么愣？”
“没有没有，我在听你说啊？他有了孩子？”阿香站起身，用脚逗失落的闹闹，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我刚和他吵了一架，他急匆匆走了，说是请几个生意伙伴吃饭。今天中午他是在这里吃的饭，我做饭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他故意躲到卧室压低声音说话，反而引起我的疑心，我悄悄到卧室门口一听。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张口闭口说给孩子请保姆的事，好像他压抑着火气又不敢发，肯定是和他那个老婆说话呢！哼哼，我一听头就大了。阿香，你知道的，我为他打过三次孩子，现在连孩子也不能生了，每次都是他软磨硬泡非要让我打掉，我多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啊！”小芊越说越激动，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阿香不知怎么安慰她，因为她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孩子。孩子，三岁了，都三岁了啊！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却原来一个人造下的孽是不可能消失的，现在又回到了起点。
小芊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讲她怎么质问许志超，两人怎么争吵，许志超又是怎么赌气说有了孩子怎么了，然后就摔门走了。阿香恍恍惚惚听着，有时候也不知道她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芊猛然一甩头说到：“我这样究竟是为什么？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有文化有学历，我干什么不行啊！为什么要靠他养着？”
“是啊，我一直想问你呢？你早该有自己一份职业的。”阿香巴不得她从刚才的话题里走出来，连忙顺着她问道。
“我一直有的。”小芊说，“就是去年春天，我最后一次为他打了孩子，我的健康也因此一落千丈。我只好辞了职。可是我不想这样啊，我不想被他养着。但是我知道他骨子里是不喜欢女强人的，我真的很矛盾。”
“可是，你为了他付出这么多又能换来什么？你就是真能达到他希望的那样，他能娶你吗？他那个老婆会干吗？他，是舍不得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的。”阿香不屑地说。
小芊突然奇怪地看着阿香，她的眼泪早已擦干。
“你好像很了解许志超？我没怎么和你说过他吧？”小芊盯着阿香的眼睛问道。
阿香心里再次有点慌乱，她是已经恨透了许志超的为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小芊，又不想打碎她的美梦。她不知道自己一旦把一切都说出来，小芊会是什么反应，她为了许志超已经弄成了这个样子，还能承受得了更重的打击吗？
“我以前在他的厂子打工啊？你忘了？我说过的。”阿香只好淡淡地说。
“不会这么简单吧？”小芊的眼里又露出紧张而神经质的神色。
“小芊姐，我只想说，爱上一个人这个人就没有了缺点，可以包容他的一切，你我都是如此，我们做女人的，一旦陷进去就可能把自己毁了。”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芊姐，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小芊神色逐渐缓和下来，她不再说话，靠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阿香。
阿香不知从哪里说起，往事呼啦啦一下子全钻进脑子里，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雪梅和许志超的事说出来，但是她又想，这些事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呢？既然要说，就干脆告诉她。
回忆，其实就是在自己心口撒盐的过程，雪梅的遭遇让阿香感到悲哀，而自己的经历更是永生无法回避的痛。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