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芸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庆分配到了一个偏远的乡镇,芸分配到了县城。
芸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庆,多次明里暗里的表白,但是庆不喜欢芸这种安稳、内向的类型,始终没有明确答应。直到他被分配到了这个偏远的小镇工作之后,他才感觉到,没有外力的干预,他会像其他人一样,一辈子就窝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自己上学时的宏大抱负也会慢慢销蚀殆尽。
于是庆想到了芸,芸的爸爸是县里的局长。
庆利用每个周末,骑自行车奔袭七十公里到县城,到芸的单位去看芸。芸很惊喜,两个月后,把庆介绍给了自己的父母。
芸的父亲说:庆的眼睛里植满了狡黠,恐不可靠,你是父母的独女,是我们未来的依靠。芸不干,坚持说庆的千般好。
芸的父亲说,既然你坚持,那好吧,等你们结了婚,我想办法把他调进县城。
县城的街道,县城的建筑,县城人的穿着,县城的生活,深深地诱惑着庆。他变着花样向芸表白、感动芸,也想感动芸的父母。
如愿以偿,结婚后,庆被调进了县城,而且住进了芸的父亲动用关系争取到的三室一厅的楼房。
庆的满足和对未来的渴望,让他对芸百依百顺,贤良淑德的芸也心甘情愿承担了更多的家务,让庆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实现他的抱负。
孩子九岁的时候,庆被提拔成了副局长。工作面宽了,让庆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许多,心中的抱负也随之膨胀。
也正是这一年,芸的父亲到龄离岗了。
庆的情绪低落了不少。工作这些年,庆明白了,县城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天空,县城的副局长,算个什么呀。而且,如果单凭自己的能力继续上升,恐怕要比登天还难。
一个从报纸得来的消息让庆眼前一亮:国家部委从基层、年轻的、领导干部中遴选工作人员。
德不配位无疑是喜从天降,几个硬性的条件,整个县城就没有几个符合条件的,再加上三十三岁一下的副科级,就把县里的所有人挡在了门外。
但是芸不是很愿意离开。父母年龄大了,需要照顾;自己也习惯了县城这种慢节奏的工作、生活方式。但是她不想别扭庆,也改变不了。
填表、报名、考试、考察一切顺利,三个月后,单位派车把庆送到了北京。
三个月的集中培训后,庆到县城探家,他告诉芸,等着在北京安顿下来,就把孩子和芸一起接到北京,安排孩子在北京上学。
芸舍不得丢了自己那份人人都羡慕的工作去做一个完全的家庭主妇,但是为了孩子,而且她也离不开庆,强迫自己做出了决定,答应跟庆去北京。
庆考到国家部委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县城,芸单位的人们更是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别人的羡慕,冲淡了芸对县城的留恋。庆依旧是两个月、或者三个月回县城一次,他和芸说,刚入职,工作太忙了,几乎连周末都没有。再说,北京的房租太贵了,四环边上一个不像样的两居室,每月房租就要五千多,芸的工资还不到五千,要不再等等吧,等到孩子上了初中。
芸说行啊。
孩子放寒假的时候,芸打电话和庆商量,想带孩子去北京转转,让孩子熟悉一下北京。庆说,别来了,我马上就要放假回去了。
腊月二十九,庆又回到了县城,他对芸说:你努力学习一下,也往北京考考吧,一个单职工家庭,在北京的生活压力太大了。芸嘴上“嗯”着,心里却很沉重,自己一个人,忙了工作还要带孩子,哪有时间学习啊。
不过,芸真的参加了几次考试,部委、央企、北京国企,甚至外企也试了几次,但都是丝毫之差,没有被录用。芸实在不想到私企打工,在国家机关呆惯了,尽管是基层,但是觉得比较安稳,辞职离开,她心里还是转不过这个弯。
德不配位三年过去了,庆和芸依旧是两地分居。暑假之后孩子就要上初中了,还没有听庆说让孩子去哪个学校。芸决定暑假带孩子到北京看看。
在庆的单身宿舍里,孩子兴奋地的蹦啊跳啊,他以为,这就是他们在北京的家。但是孩子一个无意的动作,把庆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放在桌子下面、而且被一摞报纸压着的一个纸箱子被孩子拖了出来,露出了一堆女人用品,化妆品、内衣裤。
芸看着庆,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庆沉默了许久,说出了实情。一年前,庆在一次老乡聚会时认识了未婚的洁,两人一见如故,互留了联系方式。庆谎称自己是离婚单身,对洁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两个月后便在一起了。庆跪下来,请芸成全。
突然,芸像一只发疯的母狼,扑到庆的身上一通乱撕乱咬,然后只身领着孩子到车站,返回了县城。
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来是芸和庆吵架,整个宿舍楼都知道了;二来洁也很快了解了实情,当时就给庆所在的处里打电话举报了。
随后处里报到司里,司里又报到部里,办公厅当天就做出了处理决定:开除。
理由是德不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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