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杏

作者: 花瓣雨66 | 来源:发表于2024-06-09 22:58 被阅读0次

          农历五月,杏儿已黄,小时候常听说“麦黄杏”应该就是这时的杏儿吧。

    摘杏

          在我家的新院子里,栽有三棵杏树,还有其他的树,梨树、核桃树、桑树……,这些树都是大哥亲手栽种的,他栽这么多果树,大概是为了弥补儿时果子缺乏的遗憾吧。

          说起杏儿,就会记起小时候邻居家的杏子,那是一棵硕大的杏树,树冠可以形容为“遮天蔽日”,树身稳扎稳打在邻家的南墙下,树冠像一把大伞,一半遮住自家的院子阳光,一半张牙舞爪地挡在巷子的上空。在杏树开花之季,“嘤嘤嗡嗡”的蜜蜂热闹了多半条巷子,杏花淡淡的芬芳熏香了四邻八舍,土坯墙环绕的农家小院因杏花变得多姿多彩。一周后,杏花凋谢,它们零落在水沟里、矮墙下、房后的一堆煤灰上,于是,我开始盼望杏子熟透的一天。

    姐摘杏

          从周一至周六很快,等待杏子熟了很慢,在杏子一天天变黄的时候,我期盼刮风、打雷、下暴雨,那样杏子会“哗啦啦”落满巷子,我光着脚丫捡也捡不完。可是,这一天从来就没到来,邻居家长着鹤腿的大娘和粉擦得掉渣的豆腐姐每时每刻在盯着自家的杏树,稍有微风吹来,她们会连滚带爬地赶到门外巡查,别说一粒杏儿,就是一片杏叶也会捡回家。我的童年和少年在闻着杏香的岁月里度过,杏那看得见摸不着的“倩影”搔扰了整个青春,看见杏儿就会想起鹤腿大娘冰霜似的脸,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笑过,她骂人,骂她干瘪的豆腐女儿。

          今年,杏儿黄了,三哥说杏儿“噼噼啪啪”掉了半院,他邀“来吃杏儿吧”。我犹豫,太忙了,时间总不够用,最后决定去吃杏。我载着大哥,我们一起去。大哥,他不吃杏,就喜欢看我们摘杏和吃杏。

          果然,杏在枝头压弯了腰,我拾起地上金黄的杏儿,直喊可惜,有的被蚂蚁啃噬,有的摔成八瓣儿,我将它们捡到一处,打算埋起来。大哥在树下为我割韭菜,这是露天的头茬韭菜,尽管已长老,我依然喜欢,家乡的一草一木,有别于他乡的奇珍异果。

          杏子好吃,果难摘。我仗着自己身轻,决定亲自摘杏。三哥搬来一把旧椅子,我轻松地摘下伸手可及的几颗,抬头,那又红又鲜的却在一米开外,不借助工具,只能望杏而叹,我眼巴巴地仰望着隐藏在树叶间的杏子,这时三哥扛过来一把铁梯,这是把年代久远的梯子,结实的身躯上锈迹斑斑,两腿间牢牢地绑着一条似曾相识的布带,我用手摇了摇,梯子不稳,四条腿没摆在一个平面上,三哥从角落里找来几块砖头和木屑支稳了梯子,这时,我才小心翼翼地往上爬,三哥在下面一手撑着篮子,一手扶住梯子,我的腿颤抖着开始摘杏,只见手边的几颗,有的只有一颗长在枝上,好似得天独厚又孤立无援的“独生子女”,有的则金黄的和生涩的五六颗挤在一处,让人无从下手,还有些熟透的要再伸长胳膊够一够,我往上移了一阶,这时树枝压住了我的头,树上的枯叶、树屑、积灰纷纷落下来,幸亏戴了帽子,不然不仅头发会被挂掉几绺留在树上,灰土等杂物还会落进眼睛里、头发上。我认真地摘光够着的果子,只见哥举高高的篮子已经多半框了。

          无奈地仰望那些想和蓝天接吻的胭脂红,让人馋涎欲滴。三哥又找来一支竹杆,竹杆上有铁钩,他在树下操纵着竹杆去钩住树梢,我紧张地盯着铁钩与树枝一次两次“擦肩而过”,最后终于钩上了,树枝像被制服的怪兽,不情愿地低下了头,我战战兢兢地在梯子上转身,以做瑜伽的姿势向杏子方向尽量伸展,还是差一点点儿,我要是如吃了橡皮果实的陆飞一样胳膊能伸长几十米就好了,三哥又加了力往下拉竹杆,树杆发出筋骨欲断裂的呻吟,终于够着了,我摘下了最香最美的杏儿,个儿大且布满胭脂红,“啪”,手没拿捏紧,一颗美杏自高空坠落,摔成了稀巴烂,我惋惜地“噫”了一声。

          转眼太阳已下山,一桶杏儿,一捆韭菜,我心满意足地踏上归途。车内音乐缭绕,我嘴角扬起最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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