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

文/清醒过来的猫

第二章 开始打工

新学校我很满意，很大，这个城市我也很喜欢，山城，很大，很多坡路，还有海，看着都心胸开阔。

空气里干净、潮湿，一整天不抹护肤品，脸都嫩嫩的。

我觉得在这样一个城市，会有新的开始，远离了母亲，心里很轻松，就是舍不得父亲。

爸爸要回家去了，给我留了足够一学期的生活费，我悄悄的把一半钱包在一张纸里塞在了爸爸的箱子中，留了一张纸条：爸，钱够花，以后我自己想办法，别担心，回去后不要太累，注意身体！

军训结束后，正式开始了大学生活。

对于大学，高考一结束，我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会计不喜欢，但是要顺利毕业，要挣学费、生活费，多余的钱要学画画。

宿舍是六人間，兩個本地人、兩個本市周邊的，另一個女孩是河北的。可能是当地人的原因，那四个人很抱团，也很傲气，本以为能和河北的女孩相处的来，可看上去她并不想和我一起。

班里、聚餐，我都不去，大家说我不合群，其实是没钱。

我穿的衣服就来来回回那么几件，在食堂只半份青菜加一两米，用的护肤品只有大宝，还不敢多挤，瓶子快空了，就倒立放那，在手上不停的敲。

后来知道宿舍四人帮瞧不起我，河北女孩又极力融进他们，也连带着疏远我。

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的首要任务是挣钱吃饱饭、交的起学费。

除了上课时间，大部门时间我都在打工，刚开始仅限于周边的小饭馆当服务员，只能兼职，工资很低，每个月300元。

这300元对当时的我来说是笔巨款，每月领了钱100元充饭卡，200元存起来。

怕老板开除我，什么活都抢着干，甚至倒泔水我都去，下了班换上自己的衣服，还能闻到身上像是馊了的味儿。

舍不得去澡堂洗澡，要三元钱，够我吃好几顿饭的，从水房里打了热水，在宿舍卫生间凑乎洗洗。

卫生间在室内，怕同寝室人说，每次都打扫的很干净，尽量在他们不在时洗澡。

在饭馆打工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管一顿饭，不管给的是什么，哪怕是剩的，我都吃的饱饱的。

第一学期过去了，放寒假了，我没回家，继续打工，这半年攒下来2000块钱，我激动坏了，准备给爸爸买个礼物。

年前我回到家，爸爸去火车站接我，一出站我就急着拿出礼物，一部手机，摩托罗拉919。

其实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有手机了，我家支付不起的，哥哥有一部，妈妈送他的。

摩托罗拉是当时和诺基亚一起，最早的手机品牌，919型号比较便宜，1000元多点，是我能支付的最大限度，银色的机身，很小巧，直板带一个小天线，屏幕一按是亮黄色的。

“爸，送你的，以后用手机给我打电话！”我激动的递在爸爸的手中。

“心儿，你怎么...怎么能有这么多钱？”爸爸知道我打工，眼里闪着泪光，使劲的眨眨眼睛，让眼泪退回去。

“爸，我打工攒的钱，你喜欢吗？”

“喜欢。”爸爸哽咽的说。

“千万别告诉妈和哥，知道了事儿太多，你自己编个理由。”

“知道，我回家就关了不用，出来给你打电话再打开。”

“心儿，这个太贵了，你打工那么累，还惦记爸爸，爸爸什么都给不了你。”

“爸，我不累，高兴着呢，有了手机，就不用偷偷摸摸给我打电话了，想我的时候随时打，等以后我再攒钱也买一部，咱俩还能发短信呢。”

给爸爸买手机，就不用等到星期天，爸爸偷偷到办公室给我打电话，而且两周才能一次，在家打长途电话，妈妈会不停的骂。

回到家，妈妈坐在沙发上还再看重播的《还珠格格》，让我错觉高中在家的时候。

“妈，我回来了。”我站在沙发侧面说，还是很害怕妈妈的气场。

“嗯。”妈妈头都没回。

放了行李，我拿给妈妈一支口红。

“妈，这个送给你。”

妈妈抬头看了我一眼，接过口红。

“真是大学生了啊，在外面就学会这花里胡哨的，没个正经，哼！”

说着就把口红往茶几上扔，圆形身的口红顺势滚到了地上，听着掉到瓷砖上声音，我的心也落下来，我尽力了。

“心儿，快洗手吃饭。”

“哎，来了爸爸！”爸爸准备了好多，都是我爱吃的。

“阳阳也不回来，你做这么多菜干吗，也不知道给儿子留点，就知道给你闺女，你最近钱多啊？说起来，这几天怎么没给我交钱？”

妈妈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眉毛拧了个疙瘩，左边还挑了起来，看着爸爸。

爸爸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心儿好不容易回来，多做点，前一段挣的多都给你了，最近都不交了，得给心儿攒下学期的生活费。”

妈妈怒的不说话，拿起筷子就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是明着厉害，可是却拗不过爸爸的不紧不慢。

“爸，其实我...”

没等我说完自己能挣钱，爸爸就把我打住了，又给我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

整个年间，爸爸都出车，过年打车的人很多。

我除了帮爸爸做饭，就是吃饭，其余时间都躲在我的屋里不出来。

说是屋子，其实就是现在房子的衣帽间一样，连窗户也没有，屋里一张行军床加一个简易书桌就满了，床尾基本顶在门框上了。

我很喜欢这个小屋，房间搬进来时，妈妈要做仓库的，爸爸执意为我争取来的，否则我又得睡客厅了。

为了躲着妈妈和哥哥，我尽量不出屋，还是被妈妈骂了，因为黑，得整天点着灯。

终于熬过了初十，我准备回校了，饭店十五要开门。

爸爸为我准备了好多吃的，还有第二学期的生活费，怕我又偷偷塞回来，到了火车站才给我，任我怎么说自己能挣到都不行，硬是给我塞到口袋里。

妈妈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给我准备，这是肯定的，我走那天，妈妈带着哥哥窜亲戚去了，我也松了口气，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火车要开了，爸爸拍拍我头：“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回去别太累，别打那么多工，需要钱就给爸爸打电话，现在打出租的人挺多的。”

我哭了，比上次离开爸爸还难受。

火车开了，看着爸爸跟着小跑，不停的挥手，嘴里还喊着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眼泪哗哗的流。

终于体会到那种逼不得已离开家的感觉，要是妈妈对我稍微好一点，我也不想离开家这么远。

新的学期，我要重新计划打工，不能局限于饭店，一个是挣钱少，一个是时间太长，怕耽误学习，虽然不喜欢，也不能挂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