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我们将有可能，如果我能应该有美德的话，只拥有这样的一些美德：它们学会了和我们最隐密、最热诚的癖好和睦相处，和我们最热切的渴望和睦相处。
219
道德判断和道德谴责，这是智力偏下者对智力较高者惯用的报复，也是一种对自己先天禀赋不足的补偿，终于有了机会获得精神、变得细腻起来——邪恶得以精神化。
221
我们必须迫使各种道德首先臣服于等级秩序，直到它们彼此间达成共识：——“对这个人是合适的，是对那个人也是恰当的”这句话是不道德的。例如，对于一个发号施令的人而言，自我否定和与世无争并非美德，而是糟蹋美德。
222
如今凡在宣扬同情的地方，心理学家都应该竖起耳朵，这样他就能从这些宣扬者、布道者特有的一切虚荣和喧闹中，听出一种沙哑的、呻吟的自贱之声。
体会：同情会发自内心，但不是虚荣地宣扬。
225
无论是享乐主义，悲观主义，功利主义还是幸福论，所有这些思维方式都是根据苦与乐，即伴随状态和次要因素来衡量事物的价值。这些思维方式肤浅而天真，在每一个意识到塑造的力量以及艺术家良知的人那里会遭到半讽半怜的鄙视。同情你们！这种同情不是对“世间疾苦”和弱者的同情，更不是对那些保守压迫、渴望统治权的“奴隶”阶层的同情。
我们怀抱一种更为高瞻远瞩的同情：我们看到人是怎么妄自菲薄的，还有你们是如何贬低人的，有时候我们忧心忡忡地注视着你们的同情，觉得你们在此表现出的严肃比任何轻浮的举动更危险。
你们想消除痛苦，我们好像想让这痛苦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重，更强烈一样！你们理解的“幸福安康”，这不是什么目标，在我们看来这就是完结！在这种状态里人立刻会变得可笑而可憎。痛苦的磨练，巨大苦难的磨练，造就了人类迄今为止一切升华。心灵陷入不幸时的张力，造就了它的坚强；目睹大毁灭时，心灵在战栗；在承担、忍受、解释、利用不幸的过程中，心灵表现出机智和勇敢；此外还有不幸赠与心灵的那种深刻、神秘、伪装、精神、诡计和伟大，这些不正是痛苦赠与的礼物么？
在人身上既能看到材料、碎片、粘土、粪便、瞎折腾、一团糟，又能看到创造家、雕刻家、铁锤般的硬朗，观望者的神性，以及第七日——你们理解这种对立吗？
必须重申，还有比各种有关快乐，苦难和同情的问题更高级的问题，而任何只针对第一类问题的哲学都是幼稚无知的哲学。
体会：在尼采看来，痛苦才是积极的，是人类自我超越升华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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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些非道德主义者啊！我们缠入了牢度极高的责任之网，套上责任之衫无法脱身。我们带着自己的脚镣跳舞，行走于我们的刀剑之间。但是无论我们想怎么做，那些傻瓜和表象会说我们是些不负责任的人。——总有些傻瓜和表象和我们过不去。
体会：
非道德主义者：否认道德原则和道德规定的约束力，尼采在写给音乐家福克斯的信中证明了，非道德主义者是至今为止“正直知识分子”的最高形式，在自身成为本能和不可避免者之后，可以把道德视为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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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我们这些自由精神已经无法摆脱它。我们要带上全部的恶与爱，培育它，孜孜不倦，使我们在这唯一独有的美德之中臻于至善。如果有一天我们仍然会感到倦怠，让我们把自己身上所有魔鬼般的东西都用于援助这一美德。我们追求禁果的立场，我们冒险的勇气，我们精明挑剔的好奇心，我们最精致，最隐蔽，最有灵性的权力意志和征服世界的意志，它如此迫不及待，对一切未来的王国浮想联翩，赞不绝口——让我们带着身上所有的魔鬼来拯救我们的上帝。即使有人混淆和认错我们，那有什么关系？迄今为止那些神灵不都是神圣化了的，改名换姓的魔鬼吗？
我们的正直，我们这些自由的精神——我们得当心，别让我们的正直成为我们的虚荣，我们的装饰和奢靡，我们的局限和我们的愚蠢！每一种美德都近乎愚昧，每一种愚昧都近乎美德。我们得留心，别让正直最后成了一种神圣而无聊的东西。
体会：正直是自由精神独有的美德，值得保卫，即使在别人看来是愚昧邪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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