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人啊,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 慕新阳 | 来源:发表于2017-09-11 19:18 被阅读403次
离别的人啊,我们来日方长

文/慕新阳

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却相觉甚远。虽然只是暂且的离别,却恍如隔世。

九妹就是这么一个怀旧的人。

旧的人,旧的事,怀念有关过去的种种回忆。

十九,书屋老板、民谣歌手、旅行作家,是我常听九妹提起的一个人。

有幸,在九妹的引见下,我和十九有了一面之缘。其貌不扬,文艺气息却十分浓厚,是十九留给我的第一印象。

天空下起了小雨,我把手鼓的背包往肩上一扛,不问将会邂逅怎样的雨和晴。九妹带我们去认识文玩店的老板,去感受咖啡店的清香。

有趣的灵魂终究会相遇,我想,这次妙不可言的雨中漫步,一定会擦出别样的火花。

可没过多久,电话忽然响起,是十九的。从十九的话语间,顿感不妙。凝神一看,十九正眉头紧蹙地挪着步。

"新阳,我有个队员上吐下泻,估计是早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十九朝着我的方向说。

"十九哥,那你是不是又要回去了?"想起短暂的重逢又要匆匆离别,九妹万般不舍。

十九转过身,点了点头,对九妹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要赶紧回去,我是领队,要对每一个队员尽责,过两天我再来找你们。"

九妹立在那里,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十九匆匆地结了咖啡钱,向门口走去。推开玻璃的一瞬间,十九转回头对我们说:"对不住了,我们来日方长。"

原来,十九还有一支自己的旅行团,在西塘的石桥旁许过愿,在丽江的星空下流浪过。

我曾问九妹:"如果有一天,我们都结婚了,被家庭、工作的琐事缠身时,还可不可以像十九那样,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浪迹天涯?"

九妹非常坚定地对我说:"当然可以,一定可以的。"

因为向往自由,不愿被现实所羁绊,我对九妹又多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十九走后,九妹的眼眶突然红了。

一定是对过去倾注了太多的情感,才使得自己多愁而善感。一定是对过去留下了太多的眷恋,才容易让自己泪目和怀念。

离别的人啊,我们来日方长

还记得大一那年,因为没有晚自习,我在一家酒店做服务员。

中午工作两小时,晚上工作四小时,精疲力竭一个月,最后,老板还是满脸不情愿地 "施舍"了我八百元工资。

就在我即将离开的那天中午,厨房里又多了一位配菜员。初次见面,只见哥们个子虽高,但瘦得可怜,不说话的时候,两颊紧紧贴着口腔。

虽是初次见面,哥们对我却十分热情。他告诉我,自己是陕西人,初中还没毕业就早早地下了学,身无所长,就跟着亲戚学厨艺。

如果没有亲戚的帮助,自己就可能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了。他不住地感慨道。

我要离开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与冷漠的厨师们相异,即使是在忙得上下其手的中午,哥们还不时地和我搭讪说话。

忙时已过,时针指向两点,该是员工的用餐时间了。说是员工用餐,不过是用一些青菜叶夹杂着碎肉末煮成的面条。

因为工作比较累,大家都凑在一起,吃得很香。

"这次回去,以后就真的不来了吗?"我猛然抬头,才发现是他在跟我说话。

"是啊,马上快期末考试了,我要好好看书了。"我喝完最后一口汤说。

他往碗里加着辣酱和陈醋,沉默无言。

我要走了,他执拗地要送到车站,临走时,还塞给我一包炸得油亮亮的花生米。

一股感动的涓流在心底涌动。

这是一种怎样的恋恋不舍,让只有片刻之交的友谊成为永恒。

在这个浮躁名利、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如若有真心朋友的相伴,那真的是一种难能可贵。

而此时,九妹就是这样的真心朋友。

有的人,相识已久却交谈甚少,有的人,初次相逢就渴望把自己的所有说给TA听。

离别的人啊,我们来日方长

没有隔阂,没有秘密,没有难以启齿和不好意思。哪怕只是一个语顿和眼神,都可以形成默契。

想一想,这样的朋友真是夫复何求。

梦想与现实,是我和九妹常聊的话题。

也许是因为被现实渐渐磨去了棱角,我所理解的生活,除了少年时天马行空般的海市蜃楼,就剩下如今苟延残喘般的奔波劳碌。可九妹的出现,让我明白,生活之外还有星空,苟且之外还有诗和远方。

是的,我也曾告诉自己,不要这样不明就里地活下去。

我和九妹约定,要投资十九新开的客栈,学习成为一名电台主播,和有共同志向的伙伴一起旅行,一边朝九晚五,一边浪迹天涯。

可这一次,我真的要走了。

我要回安徽老家盖房子,家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提及这些,我真不够朋友。

"慕新阳,你真的要走啦……慕新阳,能不能不要走……"这是这些天来我听到最多的一句挽留。

那天逛饰品店的时候,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九妹的眼眶里,泪水在不住地打转。

我突然想起了十九的那次离别,试着用同样的话来安慰九妹: "我们来日方长。"

可就是这一句话,释放了九妹所有的泪腺。

很多年没有哭的我,也猛地鼻子一酸。

这些天我很快乐,因为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感动和温暖。万分感谢。

离别的人啊,我们来日方长。相聚会有时,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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