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豆角也是豆类的一个品种,不是春上栽的豆角的后代。一粒种子是不可能有两次生命的。
秋风劲吹的时候,(早豆角)夏季豆角不再甩动那苗条的长袖子了,性急的主人等不及它头顶上的花谢去,锄头的锋口已切断它的根须,辛苦搭成的架子也在匆匆忙忙中拆个光净,翻地,泼肥,耘土,均匀地撒上细微的白菜籽。
有人从老家还是捎来了不少迟豆角,短短粗粗的,据说因为栽的不多,去菜地里摘了几个清早累积起来的。担心失去了水份,褪了青色,放在冰箱里呆了几天。终究是离开了土地,接不上气,皮显得皱了起来。
记忆中迟豆角一拃来长,比起早豆角要短得多,圆圆胖胖的,涂上了暗红色,在锅里煮的时间要久一点,熟透时变成淡墨色,汤也像放了染料,塞进嘴里,不是脆生生的。软绵绵,香喷喷的有肉感。挟到盛满黄灿灿的玉米糊的碗里,食物也有了色彩。
种迟豆角时,没有多余的地盘打宕,施基肥,甚至浇一瓢水。靠早豆角身边,或者渐枯的玉米旁,用锹在地上拨开一条小口子,种子扔下,合上点碎土就完成了。用母亲的话叫望天收,没什么指望。种下它的时候已是仲夏,作物疯狂生长的劲头已过,越来越力不从心时,大部分作物已结满了硕果。
迟豆角一出土便遭烈日爆晒。这让想起早豆角。清明过后,母亲将准备栽豆角的土地梳理得平平整整,稍大一点的土块也用锄头拍碎,那架式恨不得用筛子筛过一遍。然后打宕,施基肥,再覆上青灰,肥力沤上几天才移栽秧苗,随后不停地松土,浇肥,再为它们搭好向上攀登的架子,像服侍一个新娶到家的娘子。
迟豆角一出土便努力向上拓展,紧密依附的是陈旧的架子,或是叶子已枯黄了的玉米秸秆,秋风将它的叶子变得深绿,也将它的花骨冻得发白,但豆角依旧伸展出来,圆滚滚,肉嘟嘟,夜凉寒露将它冻成通体深红色,一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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