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春天有约
林玲转过身,看到有四名穿着制服的人员正匆匆忙忙地从门外面走了进来。
多年以来,对于穿制服的人,林玲都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这种感觉当中,既有由衷的敬意,还有点近乎崇拜的感情在其中。其实理由很简单,因为穿着制服的他们能够给大家带来安全感,何况自己还是女生,需要被保护呢。
咦,难道方方这丫头真的打过电话给省公安厅了吗?答案是否定的。她一直就在自己身旁,打了几个电话,给谁打的电话,连什么内容她都一清二楚,难不成她有通天的本领?
“请问哪一位是方方小姐?”走在最前面的警察一脸焦急,眼中的气愤更是无法遮挡。他身后紧跟的三名警察,年纪稍轻些,但都是浓眉大眼、干练果决、阳刚十足的硬汉形象。
“你好,我是方方!”看到省厅人员的及时到来,方方在心里直呼“老爸万岁!”,她知道只要方成答应出马,就没有办不了的事情。做为集官二代与富二代于一身的方方,确实比很多人都幸运。她微微一笑,大方的和大家一一握手,“真是辛苦各位了,这么晚还来跑一趟!”
“你好,我们这就来接朱姨走!”当然,这名警察并没有把接要接朱姨走的话直接说了出来,而是用手势代替罢了。
方方接过他递过来的证件看了看,原来他叫陈志国,看完她递给林玲再细细端详一番,没错,从眼神里可以确认,证件中的他与本人无差别。
当方方还在思索着如何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介绍一下,却被一声深情地呼唤声给打断了。
“昊子,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娘好想你啊!”朱姨想努力抬起右手,却几次都没成功。
此刻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朱姨,眼前的她泪眼婆娑,显得那么的无助,特别是她那眼神里的伤如一把刀子在刺痛着大家的心。
昊子就是秦天昊,已经牺牲了的秦天昊,他牺牲了的事情难道一直在瞒着朱姨吗?林玲和方方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都表示不能理解。
“妈,对不起!”陈志国跑过去跪在了靠近床头的地上,把朱姨的手紧紧抓住,想尽力给她一点温度。“妈,让您受委屈了,您先忍一忍,我们马上转院吧,另外几个都是我同事,他们都是来接您的。”说完,他已泪如雨下,一种惭愧、内疚、痛心和无奈的混合之情,像潮水般地冲击着他,他像要窒息般的痛苦不堪。
“阿姨!”另外三名警察也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故作轻松地呼唤了一声。
“好,都是好孩子!”朱姨笑了,笑得如同孩子一般,两眼满含泪花。
“妈,我扶您坐起来。您的衣服都湿透了,来,我帮您换一身吧!”见儿子要跟自己换衣服,朱姨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左右推辞,无奈自己全身没有一点点力气。
林玲见状想前去帮忙,却见陈志国在向他摆手后便只好作罢。
大家面面相觑,悄悄退出了房间在走廊里交谈。
原来在两年前,朱姨的儿子秦天昊,还有包括陈志国在内的五名同事,经过了四十多天的没日没夜的轮流蹲守,那个身上背负了25条人命的逃犯阿豪终于落入了警方的视线。
当时阿豪被大家逼得已走投无路,他感到生无可恋便狗急跳墙,本来昊子已经把他拿下准备戴上手铐时,他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来对着他的腹部就是连续捅了很多刀。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情急之下,为了防止阿豪再次逃跑,昊子忍住伤痛把自己和逃犯拷在了一起。
为了挣脱手拷,阿豪把昊子的手连续砍了许多刀。当队友们赶到的时候,昊子已经血肉模糊,肠子都被捅了出来……
昊子是独子,大家一直都没敢告诉朱姨事情的真相。
其实本来出事的那天,是昊子的休息时间,才睡了两小时的昊子被志国叫去顶班,因为他的父亲在医院手术,他不得不赶过去医院签字。换言之,是昊子替他挨的那二十八刀,无端端的替他送了性命。其实论散打和格斗,队里无人是他的敌手,可他已经连续四天四夜没休息了。
两年以来,志国一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无法自拔,每每只要是休息的时间志国都会去看朱姨,他只有一个念头要替昊子尽孝……
林玲哭了,方方哭了 ,听完故事的所有人都泪眼朦胧,连空气在这一刻都开始变得悲伤起来。
原来朱姨刚才是认错人了,把志国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林玲的心在颤抖,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孝顺父母亲,别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时候就悔之晚矣。
“那朱姨的事情怎么办?”方方擦了擦眼泪,想跟大家商量一下后面如何打算,她决不能让朱姨老无所依,她一定要管到底了。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听陈队安排吧,手术费和医药费大家来凑凑吧!”
……
方方挠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算算换衣服的时间早过了,在林玲的提醒下大家又再次回到了病房。原来亲情的力量是巨大的,朱姨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她坐在床前,一下子摸摸志国的头,一下又摸摸他的脸,一个劲儿地喃喃自语,“孩子,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妈,您要配合治疗,快点好起来。以后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志国说到动情处已是声泪俱下,她以后就是自己的妈妈,孝顺她是他该做的事情。
此刻的房间里是静静的,除了哭泣声还在回响。
方方朝志国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先跟自己出去一下,她有事找他。
走廊里,方方告诉志国,她要把朱姨带去天津治疗,所有费用由自己出。说罢,她递了一张名片给他。当然她所有神情都在告诉他,她是真心想帮忙。
志国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方方,XX 公司董事长。他全然不敢去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法把董事长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关联到一起。
“照顾一个老人,特别是生病的老人,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她就是我的母亲,我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她。”
尽管方方的善良和热情情很让志国感动,现在像她这么热心的女孩子真是太少了,而且还是位事业有成的姑娘。可他还是想坚持自己的观点,毕竟让朱姨去一个陌生的环境,被一群陌生的人照顾着,他始终放心不下。
“我打听过了,你也是外地的,平时工作那么忙,哪有精力去照顾一个病重的老人?我就不同,我家有几个保姆,可以轮流照顾。不多说了,我是认真的,并且我已经在你来之前帮阿姨联系上了天津一流的医院!我马上安排一下就好了。”方方说完丢给志国一个温暖的背影,快步向病房走去,他没有言语紧跟其后。
正在这时,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后面跟着两个穿粉色护士服的护士也急匆匆向病房走了过来。林玲冷笑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张主任,就是她俩!”高个子值班医生怯生生地跟在一位三十来岁的中等身材的男医生后面,他指着眼前的林玲和方方的背影轻轻嘀咕了一句。
“这位女士,真不好意思,今晚情况有点特殊,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实习生,对于病人的照顾缺少经验,是我们医院管理上的疏忽。您看,他们也不容易,如果因为媒体曝光什么的,医院肯定会开除他俩,年纪轻轻大好前途就这样没了,您说是不是可惜呢。”
原来眼前这位医生就是张主任,刚才方方跟他通过电话的。林玲气得不打一处,这人太虚伪了,自己恨不得冲上前去揍他一拳,都到这时候了还将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张主任,你不觉得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吗,为何还在这里想撇清责任呢?”
此时,病房门前已是闹哄哄的一片,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纷纷埋怨医生冷血,没医风医徳,只看钱……
“大家静一静,先听我说,现在已经夜深了,请各位先回病房好好休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院方会积极处理的。现在这名病人真的需要安静,我也要重新诊断,请大家配合一下!”张主任见院方理亏,只能打感情牌,先稳住大家的情绪再说。“朱姨,您先躺下,我给您把脉,您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就说!”
此刻的方方正出神地盯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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