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很自然就会想起《人面桃花》。
美艳的桃花配以美人,自然就是一个个令人想入非非的故事。演绎这个故事经典中的经典,当然还是崔护的《人面桃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崔护仅凭这一首诗,就搏得了自己在有唐一代灿若繁星的文人队伍里的崇高地位。后世的才子们争相效仿前赴后继,费尽脑汁重塑人面桃花的故事,但不管怎么演绎,终究难免还有崔护的影子。
格非连名字都懒得改,直接就写了个《人面桃花》。但这个桃花不是为了映衬美人面容的“桃花”,这个“桃花”实在是“中国历史传统中的一个个梦幻”。格非在自序中说:“你可以将这种梦幻命名为老子的小国寡民、陶渊明的桃源仙境、康有为的大同、宗教的彼岸、现实的乌托邦等等。但我所关心的是,这些梦幻和我们习以为常的经验世界究竟构成了怎样的隐喻关系。”
《人面桃花》是格非《江南三部曲》中的一部,凭这个东西,格非获得了茅盾文学奖,在当代文人队伍里了也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书中,那些被裹挟在动荡年代革命浪潮中的人,生命的卑微感持久存在、被遮蔽的自我意识脆弱而转瞬即逝。陆侃,秀米的父亲,想建一个像《桃源图》一样的桃源仙境,最后发疯出走;张季元,秀米的表哥,准备发动起义攻打梅城,建立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最后革命失败,他也被杀;王观澄,营造了一个与世隔绝的连蜜蜂都会迷路的花家舍,花家舍等于是陆侃理想的现实化,是最接近桃花源的现实存在,最终却毁于土匪们的争权夺利之中;因为父亲的启蒙张季元的日记王观澄的现实努力,秀米,一直在努力看清这个世界,也在努力看清这个桃源梦境,所以她成为蜩蛄会头目、远渡日本、成立地方自治会、开设普济学堂——其实也是在追寻着一个“桃花”之梦。
又想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似乎,格非假手他人追寻的“桃花”之梦,这种乌托邦更神似于陶渊明?
喜欢格非的叙述风格,整部书有一种淡淡的伤感的氛围,忧郁朦胧的文字,瓦缶金蝉的隐喻,“六指”人串起来的谜题,“草灰蛇线”似的布局,都使小说别有一番情致。品读一番,恍若从梦中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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