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验粪的人

从前，生产队的地里上的主要是农家肥。也就是猪粪和人粪。上粪分为底粪和伏粪之分。当然以伏粪为主。底粪，想必大家并不陌生。相当于现在一次性地上足了底肥。氮、磷、钾一炮哄，二三月便不管了。至多最主要的是开春时喷晒除草剂。过去兴的是上伏粪。就是冬季在麦子的表面上一层粪。听老人说，这就相当于给麦子盖了一床绵被子，暖暖和和的。年年的土粪没少上，可是年年还是不够吃。

过去，在生产队能拿大工分，一方面要有本事。另一方面，要靠平时多接近，巴结，讨好生产队的队长。这些人在生产队里才能拿最大的工分，还不出什么力气。他们一方面是协助了生产队队长，另一方面，自己也得到了一点好处。队里一旦有了啥好活，队长第一个就会想到他，好派他去做。

你平日不为作生产队长，队里有了好活路，队长也不指派你去。

比如，就说验粪人吧，不用什么工具，也不出多大的力气。至多肩头上掮着一把镢头，到了粪堆跟前，装模作样地用镢头在粪堆上挖两下，看看粪的成色，看里面是否有猪或人的粪便颜色。最后，还不是验粪的人说了算。社员为了验个好等级，尽力巴结讨好验粪的人。或递给验粪人一根烟，或说些入耳中听的话。因为粪的等级，是验粪人说了算。他拥有这个特权。

有的验粪人，生产队每次，年年都离不了他。他偏偏不吃这一套，性格耿直，好粪就是好粪，一点假做不得。该验个什么等级，就是什么等级。巴结讨好验粪的人一点用处也没有！

谁家的粪堆大，验的等级越低，挣的工分就越多。粪有一，二，三，三个等级。一级最好，三级最差。依次类推。

有的粪堆的主人就会来事，他得空时也失鬼掏碳，在土里掺入草木灰，加一点水，混合一下。验粪的人，挖开看着里面黑黑的有些壮气。实际上，里边没啥壮气，只不过作假做的好，看不出来破绽罢了。这种人会作假，做起假来，能哄睡着人。验粪人就按照中等粪验收。

另外有的人，失鬼都不会失鬼。挖一镢头，一看，内外一个颜色，清一色的黄土色。根本连作假也懒得作。这明明是土，却冒充农家肥。说是粪吧，里边没有一丁点黑的颜色。说是土吧，可堆成了粪堆的形状。最后，只好按粪对待，验粪的人，只好就定个三等。按最低的等级验收了。

内行只要把粪堆一看，就知道这堆粪有没有壮气。有经验的验粪人，是本队的人，当然他们知道这家养的是肉猪还母猪？肉猪肯定没有母猪攒的类堆大。大猪还是小猪？大猪一定比小猪攒的粪多。养了一头还是两头？一头猪攒的粪肯定比不过两头猪攒的粪堆大。这样一衡量，根据粪堆的大小，也可知道他们作假了还是没有作假。

粪堆定了等级，验过后，由队里的会计记录在本子上，就向前一家走去。紧跟着，专门丈量的人来了。在粪堆前，他们掏出随身所携带的软尺，拿出卷尺丈量粪堆的方数。粪堆都是上面小而下面大，呈梯形。上宽十下宽之和，除以2，就是平均宽度。平均宽度再乘以高度，梯形粪堆的体积就出来了。

当时，攒粪也是工分的一个来源。过去，人们养猪，到土壕里拉土垫圈，垫茅房为的是一方面圈舍图个干净些。当然，更主要的还是为了多攒点粪，多挣些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