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的时候天是蓝色的,阳光很暖,微风轻浅,蒲公英在空中飘荡,我沉浸在日光里,脱离了一切的嘈杂,我爱着这样安静跟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我以为贪恋自然美色的只我一人,宁谧中我一人独享,正想着回头却看到你。
你在对面溪边的荒草地上发呆,光线折射成很好看的弧度撒在你的头发上,肩上,我看着你的背影入了神。然后你发现我,回我一抹浅笑,就这一眼,自此我再难移开目光。
你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闯入了我最偏爱的秘密花园,那段时间是我最难过的时候,父母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吵的不可开交,高考的压力随着一堆堆永远做不完的试卷越积越大,虽然离家不远,明明可以回家的我图个清净还是选择了住宿。只是越来越不喜欢热闹,于是经常跑到学校后面的空地里一个人发呆。
是啊,那时的我性格孤僻,不爱说话,许多事情压在心里找不到出口,每次想跟人说起时却又觉得说也说不完,还不如不说。
我第一次见你,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却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谈笑风生,转眼就是一个下午过去了,高中三年,那个下午的时间过的是最快的。
然后你说可以送我回学校,一问才知道我们一个学校,你是文科班的叫李冬雪,我还开玩笑你一定生在冬天的大雪里,所以你的父母才给你取名冬雪。你看了我一眼,浅浅的笑而不语。
回到学校,我们又回到了各自的轨迹里在高考的路上各自奋斗,只是偶尔会不自觉想起你,想起你在阳关下抹不去的笑脸,偶尔我还是会去老地方发呆,奇怪的是,每次都能遇到你,于是我们在哭诉衷肠的同时也不断的鼓励对方,再坚持一下,我们自由的灵魂就能得到释放,胜利就在前方,有我陪你远航。
慢慢的我变得开朗起来,愿意交朋友,愿意跟别人说话,愿意尝试热闹的街道,愿意从孤单里一点一点走向人群,只因为你。
我们开始有书信往来,理科生的我字体中潜藏着无限的张狂和不羁,文科生的你满纸的秀气字体里透露着不尽的细腻跟柔情,我说自己不好的时候你总是变着修辞的给我打气,让我相信自己,某一段时间我一度有我们是甜蜜恋人的错觉,并为此无数次窃喜偷笑。
很长时间里我都纠结要不要问你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告诉你我喜欢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所以信里很多地方涂涂改改,用的纸张越来越多,上面清晰可见的字迹却越来越少。
我依然记得那个我们一起回学校的下午,在我又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的时候,你突然拉着我的手问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当时傻了很久,嘴一直张着却一个字都没说,直到多年以后我才告诉你某个黄昏来临的时候,你抢了我的台词。你说那叫默契,这次是我笑而不语,看着你又入了神。
后来我们还是遗憾没能考上一个城市的大学,你到了南方的艳阳里,我去了北方的冬雪里。你总是跟我抱怨湿答答的南方没有我的温暖,我总是抱怨刺骨的北风里没有你的怀抱,然后电话两头我们都无奈的苦笑却还如当初一样鼓励彼此等到毕业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然后一起展望未来,仿佛明天就是未来一样。
直到某一次外面漫天的风雪,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想你想到眼泪又湿了枕头,还是忍不住在半夜十二点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却是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你好我是他女朋友小墨,他在洗澡,晚点让他打给你好吗?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老婆是谁的电话?傻丫头的……我还是很怂,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挂了电话在显示你来电的瞬间选择关机,让自己回归片刻的安宁,也没什么大不了,爱的痛了,痛的哭了,哭的累了,累了睡了,只是第二天醒来枕头比以往每天湿的更多而已。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和辩白,更不想听你的声音,我怕我会纠结那份我骄傲的最纯洁的爱沾满了灰,我知道爱情来时我们都无力反抗,爱情走了,其实我要的也只是一个彻底的了断而已,我只是遗憾没能陪你实践我们对未来的展望,没能在最后一刻拥有你的坦诚跟你曾经信誓旦旦对我许诺的真心而已。我不恨那个女生,也不恨你,因为爱过,愿意用自己的难过去换你的欢喜,也就能用自己的不甘心去违心的祝福。
只是当时心里最多的一句祝福是:祝你们这对狗男女拥有最短暂最不要脸的幸福。
然后第二天我拿着关机了一夜的电话去营业厅换了号码,我开始讨厌自己,讨厌自己怂的彻底,讨厌自己懦弱到连最后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其实我只是不愿面对,不愿面对真心覆水难收,你此去就是永远。
就这样我斩断了跟你的所有联系,换掉了以前的扣扣,以前的微博,以前的一切,我想让自己拥有全新的一切,我觉得那份曾经被玷污的爱已经沾染了我的灵魂,我想抛开一切,去到一个没有肮脏的世界。
直到这样浑浑噩噩一恍两年多过去了,毕业以后,我回过一次家,那两年我的体重从120骤降到了九十出头,体重秤上的数字一度停留在45、0动一下就成了四十四点几,我看到爸妈担忧的神色中写满心疼,我知道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从未许诺却会永远爱我的人。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不孝,一场失败的恋爱让我忽略了他们太多太多,我每次都会吃光妈妈做的所有菜,用尽了我所有的胃口,只想让他们安心。只想暗自舔伤,独自疗伤。这样过了几天妈妈还是忍不住劝我,让我想开点,都会过去的,她说你来家里找过我几次,她没有给你我的新联系方式,她问我会不会怪她自作主张,我说不会,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毕业以后我还是留在了北方的冬雪里,我不再惧怕黑暗,也没有像躲避瘟疫那样那么讨厌北方的冬雪了。
直到某天一个陌生的扣扣号给我分享了一篇文章,那里有个女主角,很像我,男主跟前女友的分分合合,伤害了女主,失去女主后男主才悔恨莫及,尝尽了一切试图挽回的办法,还是以悲伤结局,但他还是放不下,问读者是否还有机会再回到当初?
我犹豫着酝酿了下,在底下评论说,花开了会谢,谢了会再开,但是再开的花朵再美丽也不是当初那一朵,失去了注定会失去,强留下来已不再是曾经拥有,不如放手,给彼此空间找寻新的幸福。
他回复,我明白了,谢谢,只是觉得对不起那个傻丫头。
我回:没关系,她已经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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