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愚人节,绝对是充满传奇色彩,令我今后回首仍然思绪万千的节日。
愚人节放榜
首先,等待已久的考研成绩终于在今天出结果,没错,愚人节的今天,听上去有点滑稽,却真实地发生在17年4月1日下午4点几左右,从初试一直到愚人节当天,漫长得直教人吃不安,睡不稳的考研之役,终于在愚人节当天画上一个句号。当自己亲眼见到“拟录取”3个字眼的时候,悬了一年几的心,也算是彻底地放下来,相信经历过考研的人,是会明白这一路以来的心路历程的,从初试、复试、再到复试结果,每一关都要消耗掉你所有耐心与精力,想要尽情地玩耍,却始终有块大石头压着一般煎熬。呼~得知自己在点开成绩栏查看过后不久,将成为准研究生的我,便兴高采烈地前往在网上看中的公司面试去了。
面试被放飞机
想想要等到9月份才开学,自然找工作便提上了日程之上。向来讨厌工作的我,当然希望能找到一份薪水可观,自己又较为喜欢的工作度过这个过渡时期,于是再三犹豫下,我还是出发前往一个离家较远,平时极少出没的地区面试看看。“镇口工业区6栋XX公司”,简短的描述,只能大概知道方位,要精确到具体地点,可真的要花点时间与精力啊。
但是我还是坐在前往未知公司,亦可能成为我过渡时期谋生手段的路上前进着。懵懵懂懂在某一站下车,一眼望去全是厂房与陌生的街道,想找个顺眼的路人问路也难。恰逢今天阳光明媚,火辣辣的太阳透过我那把雨伞拷打着我厚重的身躯,我犹如迷失在沙漠里的异乡人,迷茫与疲惫。摸索片刻,我知道自己是无法不依靠任何外力便能到达目的地,便拨通了招聘者的电话。
嘟嘟,嘟嘟。“喂?我到了镇口了,可是找不到你们公司。”
听筒另一头传来一丝似笑非笑的声音,满腹疑惑的我只听:“啊。。我们公司今天@#¥%…@!,由于听不懂他带有口音的说话,而我也没有耐心听他废话,便自报所在位置,希望能得到点指示好赶快结束面试。“啊。。”见我打断他的说话,那把男声又说道:“今天我们公司@¥¥%……(没听清)”我现在不在公司,你后天过来吧,我后天联系你。”“后天?!”呵呵,一脸懵B的我只能挤出这2个字,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敷衍着嗯嗯好好好忙挂断他的电话。
半个小时以前聊地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我要过去吗?你自己不会说今天不方便面试的吗?敢情今天愚人节你也要应节应节?心里狂咒骂着,身子已朝回家的方向挪动,一股浓烈的不甘心熊熊燃起,不行,今天不能白出来一趟!接着我又向下一个面试地点出发。
高潮来了,前方有个更大的坑等我跳
第二家要面试的公司,相对好找很多了,它在闹市区街道旁的一栋略微破旧的大楼第三层,叫金源楼,我和朋友之前也去过。尽管上次和朋友在那儿找兼职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可是我厌倦了找公司的麻烦和曲折,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不出所料,来到第三层走进那间没有装修可言的公司,具体来说是某人才市场中心,只见一男一女推卸着谁来面试我,他们的行为举止与衣着打扮是丝毫不能引起我好感的,可那天我如中邪了一样,居然静静地坐在那填写个人信息,内心强烈压抑着那种微妙的不适感,直至走向我的被宰之门。现在想想,心有够大的!
在我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和我一样面试文员,当时我也没多想什么竞争关系,就想搞清楚这葫芦里卖什么药,接着又傻B似的走进了那间所谓的经理办公室。屁股刚碰到那张肮脏发黑的塑料椅子(不行了越写越觉得自己笨的可以)经理便以提到3倍的语速飞快向我说了工作的内容工资发薪资日期补贴假期等等,末了来一句交400块钱。我听得一愣一愣,知道要交钱,反问:“这就要我了?”她说:“对啊,符合条件觉得合适就要了啊。”我说外面还有一个面试者呢。她说我招2个文员,招够了就不再要人啦。见我不想交钱,又是说你放心不会骗你的我图你几百块钱干嘛呢,一大堆听上去特诚恳的话,当然可能只是我这样觉得。见我还是无动于衷,又说你不会是经济困难吧?无奈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忌来,也把我的天真弱智表现得淋漓尽致:“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话一出口,对方神情大变,似有怒容一般激动起来:“看你怎么说话的额,以后还怎么好好相处呢。”好吧,我退让了一步,说没有400,能不能交200.她立马答应,便叫人进来帮忙弄刷卡和让我签合同。怀着忐忑的一颗小心,我郑重地在合同上签下名字,也审视了其中的内容,要说她整个骗局最有说服力的就是:“放心。你交的钱在7天之后全额退回给你的。”还指指合同上那段白纸黑字。
3200一个月,月休4天,负责前台接待,不住宿还给你200元补贴,对我来说真吸引,嗯,用200块赌一份3200的工作吧,我内心盘算着,便刷卡交钱了。
走出门口,我和另一位面试者对视了一回,问了问刚才进来帮我刷卡的女孩:“你们这里做事前要交钱的吗?”那头发有点油,皮肤不好的女孩不敢直视我的眼神,低声说:“嗯,是的,那是服装费。”我看着另一位过来面试的女孩一幅怀疑的表情走进办公室,我心里的狐疑与不安又增添几斤。
在回家路上,我不断问自己是被骗了吗?应该是被骗了吧。可是她叫我明天早上带身份证复印件和照片过去上班啊,如果是骗子怎么还要叫你去上班呢?回到家,仿佛是从一个忐忑大坑跳进另一个忐忑大坑,我玩着手机却发现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终于忍不住了,便和我妹说了这个疑似被骗经历。“肯定是骗子啊。”她那清醒而笃定的话语,在意料之中向我袭来。嗯,的确,看来我是被骗了,不过我倒想看看明天她到底怎么安排我。这样想着便又去招聘网寻觅着下一份工作。
无意之中我点开那家骗子公司的招聘信息, 才发现底下的人评论说这家公司都是骗人的!要交钱的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之类的。这下子算是证据确凿了,我恨自己现在才看到!!!
确定自己上当受骗后,我又在百度搜它们的公司名称,原来很多人和我一样上当受骗,有些被骗者还在贴吧里发帖,提醒广大求职者千万别去。我把他们的评论留言全截图,还加了一个受骗者的QQ,和他商量着明日一起去“讨债”。
和我同病相怜的受骗者告诉我,他应聘的岗位是司机,交了980元,只要回来400元。他说要是我一个人上去,对方肯定不会爽快地全额退还给我,上次他叫上他朋友一块过去,并把合同也从骗子手中抢走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去找他们要钱。他提醒我,要把收据和其它单子拍照保存好,留着日后充当证据举报骗子团伙。
商量好明天行动决策,我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脑海里不停想象着明天会发生的情景,我不知道过程会怎样进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7点钟调的手机闹铃还没响,我已经睁大眼睛眼巴巴等待着。洗漱完毕,我在Q上问我的拍档准备好没有,却还没有收到消息。于是我拨打他的电话,他还在家里呢!我叫他赶快出发,8点半就在金源楼下面会面。出发前我去厨房,想找把合适的刀具自卫,可是厨房里大部分是水果刀,带菜刀又太重了,于是这个念头只好作罢。
很快我便来到金源楼附近,我拨通拍档的电话,他还在路上。催他赶紧过来后,我又拨打110,简单说明原因,110表示会派同事过去了解情况,让我在附近等待。报完警后,我过马路来到金源楼外面,正要继续往前走找个地方等待警察的时候,瞥见了昨天面试我的2个骗子!他们就在那里摆起招聘的摊子,猖狂至极!他们明显也看到我了,我神情紧张地也回瞥他们几眼,想着到底要不要走上前去和他们说我今天来上班的,他们快速回避我的眼神,而我也连忙继续朝前走,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死骗子,待会你等着吧!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时间缓慢地过去,我极力寻找警察的身影,繁忙拥挤的街道上,只有我这个奇怪的女孩站立在街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连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望好。终于,看见警察开着警车驶过来了!可是令我失望的是,只来了2个其貌不扬,身材并不高大的民警,毫无气势,从他们冷漠的表情,还可感受到他们的例行公事与敷衍,我不禁要为自己接下来的遭遇暗自祈祷。
和他们简单说明情况,我说还有一位被骗者,麻烦两位大哥等等。他们用懒洋洋的声音不耐烦地说:“快点吧,我们很忙的~”眼见另一位被骗者短时间赶不过来,他们便先到金源楼外面等我们。计划临时改变,我在心里不得不埋怨起那个磨磨蹭蹭的拍档起来。
总算等到他来了,我们二人便快步走到金源楼外面,见到警察已经等候在那里,幸好幸好,他们还在-_-!我拍档转身又不知道买什么去了,剩下我和那两位警察叔叔等电梯.拍档递烟给警察叔叔,他们并没有接,一番推托期间,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了,此时我的心早已提到嗓子眼,跟在警察身后,走进了那间简陋的公司.
警察叔叔开口道:"找你们老板."一位年龄约莫30岁,身材矮小的男人走过来,瞪大眼睛吃惊地问怎么回事?我正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老板说你不是不做吗?我说不是啊,心里想的是我是要过来退钱的好不!他说那今天就过来上班啊!呵呵,还真让我在这工作呢!我一时毫无对策,我的拍档便开口帮我解围,他说你认得我吧!上次你只还我400!老板便转向我的拍档,神情似乎更加凶狠,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拍档和他进行唇枪舌战,老板很快又把目光投在我身上,倒算是挺爽快的说道:“退钱是吧?下次可不能这样哦!你态度比较好,我就退给你。”说罢就走向另一位大佬跟前,点头哈腰叫大哥退还100给我,可是我还是想全额要回来啊!凭什么白白给你100呢!不过眼下没有我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只能接过那张百元大钞。
解决完我这一笔,那个能说会道的小个子男人并开始对我下逐客令,要我立马离开。但是我不愿意,要想等等我的拍档再一块儿走。那个矮个子立马换了个人似得,面目狰狞对我说现在没你的事,你还不走?!你不想走是吧?都已经给钱你了还不走?!一幅随时要打我的样子。警察这时候怼回去,说你那么激动干嘛,我们一块儿来的走什么走!反应敏捷的矮个子不敢难为我,便又和我拍档展开一场精彩的拉锯战。
我的拍档情况比我要棘手,因为他交的钱比较多,而对方明显不想退还100元以上的金额,他们就在那死守着各自的利益,而我拍档经过上回讨债的经历,再加上有所准备,自然是不会轻易妥协。骗子见状,口不择言骂我拍档说话没礼貌语气又冲又问人家什么学历。我算是彻底见识骗子的本事了,完全颠倒是非,欺骗别人血汗钱现在还敢振振有词教育别人。要是人类活成这个样子,那就是世界的可悲,人性的灭绝。
我在一旁见缝插针帮腔,还卖起惨来,说自己从外地千里迢迢过来打工,身上本来钱就不多,100块钱对你们是小事,可是却是我们的救命稻草。矮个子有所动容,正以为事情有转机的时候,他身后那位大佬气急败坏地说100块钱是工本费,不能退!然后大步走到营业执照下方指着上面的收费条目。我另外的100元是没有希望的了。矮个子最终同意退还300给我拍档,还扬言让我们找工商局。钱拿到手,我们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搭电梯走人。
在金源楼外面,警察叔叔也收起了来时的冷漠脸,向我们解释这种事情不好处理,下次找工作自己得小心一点,还问我一个本地人怎么跑到这儿来被骗了。我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谢他们的帮助。
的确,本地人去这么一个不正规、简陋的公司里被骗,大概只有我一个吧。我的拍档是因为最近失业,女朋友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命令他必须找份工作,无奈他强烈感受到这家公司是十分可疑的,还是交钱了,想要赌一把。而我也一样。诱人的工资,轻松的工作内容,离家也不算太远,忽略掉公司的外形与同事,我也想用200块赌一赌。并且我也选择去相信。当那位面容诚恳的女经理面试我的时候,我在最后选择了相信。而当事情发生到这一地步,再回望自己当初自认为十分高尚的信任,显得是多么可笑与廉价。人与人之间,真的一点信任都不能有吗?
一开始我怀疑我的拍档是不是卧底的时候,他也表示出同样的疑虑,反问我也是不是卧底。是啊,也许这就是被骗创伤后遗症吧,对别人的防备不自觉就加深了,害怕自己傻傻地再次跌进深坑里。拍档后来和我说,这次经历不光是钱财的缺失,更重要的是它对我们可能造成的影响,残酷的现实瓦解我们的信任机制,逼我们要去怀疑别人来保护自己。
可是我觉得人一生那么长,总会有被骗的时候。自己以后学聪明点就是了。同时,对自己会否一不注意掉进陷阱,千万不可有疏忽之心,不要认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欲望、诱惑、绝望、贪念……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
虽然我很怂的被骗了,这段不敢对人言的经历也变成我成为准研究生的盘外篇,我只想说,被骗和学历、智商、愚蠢无关,和信任有关。而诚信固然是中华5000多年来源远流长的美德之一。我选择相信你们,你到头来欺骗了我,是你们人格的缺陷,而我,还是会继续去信任别人,绝对不会被一群为了一丝己欲埋没良心的人渣所同化,我会一直相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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