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尔申 《泳》
时值三月，由于我的工作原因一家子从武汉搬至了哈尔滨生活。初来时手头并不宽裕，一家子租住在测绘路旁一栋老楼里，房子不大仅有四十多平方米，不过好在妻子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新家被她收拾的很是整洁。一个月后我被公司提为了部门经理，妻子也在附近大学图书馆找到了一份管理员工作，一家子逐渐就在哈尔滨稳定了下来，我们家的生活也在向着美好走去。
不过有一件事却一直困扰着我，那就是女儿的入学问题。女儿在武汉时读的是小学三年级，来哈尔滨后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学校，我也终日因此奔波。后来好不容易在哈西找到了一所比较满意的学校，却因为学籍转入问题不得不一拖再拖，女儿也只好始终在家中待着。
就这样一恍又过了一个月，女儿还是没能去学校念书。这天是六月一日恰好是礼拜六，待在家里的女儿问我：“爸爸，我想去游泳，咱们可以去游泳吗？在武汉的时候经常可以游泳，可是现在我已经好久没有游泳了。”
最近工作繁忙我已好久没有陪女儿玩过，我想女儿在家待了这么久太闷了，今天又是儿童节应该好好陪陪女儿。于是我和女儿收拾好游泳用品穿着拖鞋向游泳馆走去。
公司的职工游泳馆离我家很近，大概是步行十分钟的路程。六月的哈尔滨充满着生机，道路两边绿意盎然，天空澄蓝阳光明媚。女儿和我穿着拖鞋一前一后的走着，看得出来女儿很开心，一路上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望着女儿如此开心我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到了游泳馆付过十元的门票钱后前台还问我要二十元的储物柜押金钱，可是出门突然没带钱包除了这十元门票钱我身无分文。
“我是咱们公司的员工，我把员工证押在这里行吗？”
“不行，必须交押金，二十元。”
“你看我只是借用柜子放东西，又是买你这个柜子······”
“不行，这是规定，必须交押金。”
“那我微信支付行吧。”
“不行，只能现金。”
坐在前台的是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语气生冷不肯通融。女儿就站在旁边看着我和那个小姑娘争论，神情显得有点委屈，看着女儿我强压住火气没有再和她争论，牵着女儿的手一起回家取钱。
路上女儿问我：“爸爸，为什么那个姐姐不让我们游泳？”
“因为爸爸没有带钱交柜子的押金。”
“为什么要交押金呀，不能用别的押吗，那不是爸爸工作的公司的游泳馆吗？”
我无法用“这是规定”这种死板空洞的话语来搪塞女儿，可是我又没有什么好的解释来回答女儿，最后我只能给她说了一句我最不愿意说的话“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回到家打开钱包，钱包中躺着两张一百元钱，我牵着女儿拿着钱包再一次走在去往游泳馆的路上。此时的天空不再澄蓝，几片厚重的乌云将阳光严严实实的遮住，我和女儿也没有了初来时的那么开心。
再次回到游泳馆，我将钱包中的一百元拿出来交给那个小姑娘。
“不能找零。”
我的火气不由得又是起来，可是女儿在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回头看着女儿有些泛红的双眼我的火气又瞬间熄灭了。拿回一百元钱我没有再和那个小姑娘多言语什么，牵着女儿的手离开游泳馆去仓买破零钱。
在仓买我和女儿一人买了一瓶矿泉水，结账时我拿出一百元钱付账。收银员看了看钱又看了我语气生冷的说：“没有零钱吗？微信支付也行。”
“我就是来破零钱的。”
“正好刚才收了九张十元的，都给你了。”
拿着一手的零钱我和女儿又回到了游泳馆。我从手中的零钱抽出两张十元再次递给那个小姑娘。
“只收整张的二十元。”
“这不就是二十元钱吗！”
反复折腾我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语气再无法平和，我只想尽快带女儿游泳。
“不行，不收两张十元，只能是整张的二十元钱。”
“只有这两张十元，行不行！”
我的忍耐在那一刻已经到了极限，从刚来一直到现在我的火气彻底的爆发了出来。我将两张十元钱一手狠狠的拍在前台的桌子上，冲着那个小姑娘又大声的吼了一句“行不行！”
女儿听到我的吼声无助的大声哭了起来，小姑娘站起身想要与我继续争论，小姑娘身后跑来一名中年女人，一面将小姑娘按下一面对我说“行”并将钥匙递给了我。
存过衣服后我和女儿终于如愿来到了游泳池旁准备游泳，孩子的忘性很快刚才还在大哭见到了水后又开始开心的游泳了。可是坐在泳池旁的我却是许久都笑不起来，想着我这个父亲真是失败，本该是好好陪女儿玩的一天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从此，我和女儿都再也没有去过游泳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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