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枫拾贰
越长大,泪水越是泛滥
“姐,你怎么半天才接电话?”晚间十点左右,电话另一头是略带责怪语气的弟弟。
“我……”
“老爹(爷爷)走了。”我还没为自己道出迟迟未接电话的原因,他的这一句话,愣是给了我当头一棒。
前几天,我打电话回去,听娘亲在电话里简单地说了几句,说老爹在重症监护室。
当我向娘亲询问一圈下来才得知,那个晴朗的夜晚,老爹一如往常一般加入了饭后散步的大军里,男女老少,一路上说说笑笑,个个聊得不亦乐乎!眼瞅着已是夜晚八点多,在农村一般的休息时间也就九点左右。也不知那晚是怎么的,他和同行的人说,他再走一圈去,反正回去也没啥事!
就因为他的这一句“反正回去也没啥事”,让落单的他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夜晚的路边。那一条本就人烟稀少的路边,加之月黑风高,也很少有人出门,然后,他就这么脸朝着地面趴在那许久许久,都无人知晓。直到凌晨四点多,家人才找到失踪了几个小时的他,然后一家人开始忙活了起来,直到进重症监护室。
“怎么会这么突然?”我在电话里又追问了弟弟一句。
“倒地时间太长了,脑溢血。本来就三高,有中风迹象,加上这么一摔。唉……”电话里传来弟弟深深的叹气声。
挂了电话,我跟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一声声的叹气声,让无尽的夜愈发的空洞、无助。左顾右盼的天明终于来了,我踏上了回乡的路,一路上我想了许多,也想到了许多。
老爹(爷爷)是我继父的老爸,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不苟言笑的老人。说实话,对于很小就没爷爷的我来说,他这个爷爷等同于是一个陌生老人,更别谈称他为“爷爷”,我们就跟着娘亲的口气称他为“老爹”。
平时,我们很少去他家,只在每年的大年初一去吃个午饭,然后他会给我们几个包一个红包。或许,这一天对于他来说是很幸福的,因为他为我们准备的压岁钱和众多的小零嘴都被我们如土匪下山般给洗劫一空。这时,我会在他那张冷漠脸上瞧见微笑,原来,眼前这喧闹的一幕是他一直希望看到的。
时光一天一天敲打着我们的小脑瓜,慢慢的,我们几个小土匪都长大成人了。我们再也不会去留恋春节时他为我们几个准备的红包和小零嘴,叔叔们家的几个小弟妹们,在他的跟前,又将当年我们几个的戏码重新来过。即便是这样,我知道,有些欢乐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去替代的。
半个多月前的五一节,我因为奶奶受伤回家探望,本打算去老爹家一趟的,后来被家里来客人给耽搁了。当时娘亲还说了一句“要不把你爷爷也接过来吃顿饭”,我回了一句,他年纪大,还是别让他跑来跑去的了,等下次回来,专门接他过来。
想到这些,我莫名地想抽自己:平时总和朋友说,一定要好好对待家里老人。有什么事,有什么话,千万别等,等下次!
车子刚驶进村口,我就嗅到了空气中那一股浓烈的气息:伤心、难过。
当披麻戴孝的几个叔叔婶婶出门迎接刚下车的我们几个,我的眼泪不再死气沉沉,顺着脸颊拼了命的往外流。我以为我只是过个场似地哭泣,不曾想,我是真的哭了,伤心、彻底地哭了。
我的泪水里有伤心,有难过,更多的是歉意,一个自说自话的承诺,就这么随着屋外的狂风细雨飘走了。众人的哭泣声飘进了静静地躺在棺木里爷爷的耳朵里,他那张安详的脸上透着一丝丝的微笑,就像当年他瞧见我们几个土匪等他发红包、纷发小零嘴那般的安静、自若。
我以为,越长大,可以越坚强。可是,在亲人的面前,我竟又回到了孩提之时……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训练营第 206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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