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诺尘
第五段路
有一种欢欣是失而复得，有一种感动是笑靥含泪。
事前往往惴惴不安，惶恐时机未至。
而事后才会发觉最好的时机却只莫过于，
为时未晚，不与遐弃。
第8站
原来，早上江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小暖的男朋友，确切地来说也根本就不是个男的，而是小暖的堂姐。因为打扮的比较中性，而让韩江一误会，进而传递给了我错误的信息。
得知这一切后的我，十分懊恼于之前盲目的理解，但却又抑制不住心里散出的喜悦之感。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但却也正是这件庸人之事，让我更加明白和确认我对小暖的感觉。
“我堂姐是他们学校篮球队的，来这参加比赛，趁着休息来找我。我和她提到了你，她劝我要直白一点。”
小暖叼着可乐杯上的吸管，声音有些含糊。
“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但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所以我不说，希望有一天你能主动提起。可这一点也不像我，我不想等下去了，所以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说……”
说这些话时，小暖一直低着头，在盯着杯里的可乐，这时却突然抬起头看向我，可没想到她脱口而出的是：“你笑什么？”
要不是小暖这么说，我都没发觉我在笑，原来发自内心的笑总是让人不自觉地有感而发，不刻意、不做作，而且似乎都不会被自己察觉。
小暖的脸有些羞红，倒显出了江南女生的娇俏模样，这与之前她的活泼开朗倒有些大相径庭。
我收起笑容，直直地看着小暖，有些严肃地向她说道：
“小暖，其实有句话我早就该向你说的，只不过我之前经历过的一些事，让我迟疑。不是因为别人而迟疑，而是我害怕失去，所以也不敢拥有，偶尔也怕这将又是一场梦。但今天这事儿，让我明白了一点，就是有些话如果不说，会后悔，我不知道会不会抱憾终生，但肯定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好过，因为今天我就很难捱。所以……”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小暖，我很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说完有那么一会儿，我们就愣愣地看着彼此，都没言语，仿佛这里原来冲耳的嘈杂声音也都不见，就仿佛失聪一般，一片安静。
突然小暖的眼泪掉了下来，泪水砸在桌子上，一下子打破了刚才短暂的宁静。
这让我慌了神，忙起身拿了块纸巾过去。
可还未等我给她抹掉眼泪，她竟然哭出了声，一边抽泣着一边对我说：“你干嘛不早说，非得让我像个傻子似的。偏偏今天我要说的时候，你又抢我要说的话。欺负人嘛。”
这番话听的我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慌忙道歉：“是我不好，我说的不是时候，那我收回刚才的话，等你说给我听。”
“你休想，我才不说了呢，你要敢收回，我就说你始乱终弃。”说完，她噘着嘴看着我，倒是恢复了往日有些“蛮不讲理”的样子。
我伸手抹掉小暖脸上的泪痕，安慰她道：“好好好，不收回，不收回。那你也不许哭了，否则我真以为我始乱终弃了呢。”
小暖这时也注意到了附近投来的有些好奇的目光，忙拿纸巾胡乱地抹了抹眼睛。
这时我也重新坐回到了对面。
我看着对面小暖有些泛着泪光的眼睛，以及羞红的还透着些许倔强的脸，莫名的又笑了起来。
“你还笑，还不都怪你。”小暖边说着，边将刚才擦泪的面巾纸扔了过来。
就在我弯腰去捡那团面巾纸时，我听见小暖说：“我答应你了。”
那个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方向传来，让我似乎听清了，却又有些不敢理解得太过笼统。
“你说什么？”我揉着刚才因快速起身而导致有些晕眩的脑袋向小暖问道。
“我在回答你刚才问我的问题啊，就说一次，没听清就算了。”说完，小暖将头转向一边，不看我，而我却发现她笑了。
那一刻，我努力地看着她，努力地记着她的细微点点。之后又打量着四周，往自己的脑袋里塞着视线里出现的人与物。
因为我害怕某一天我会发觉这又是一场梦。
当我牵着小暖的手走出这家餐厅时，天已经很黑了，且还下起了蒙蒙的小雨，不过昏黄的路灯照在路面上，倒是驱走了些些初春雨夜的微寒。
我和小暖撑着伞站在路旁打车，透过漂浮的雨气，看着路灯下那一对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心底漾起一股暖流似要夺眶而出。终于不再是形单影只，那个纠缠了我多年的关于影子的噩梦想来也该是时候放过我了。
我使劲搂了搂身旁的小暖，起码这一刻，我绝不认为这是梦。
可就在我沉溺于这一片柔情之中时，却感到似乎不远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我向那个地方望去，却看到一个没有撑伞的女人别过头，转身走进了一条小路。
那个转个头一闪而过的侧脸和身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恍惚间似乎触到了我的某段记忆，但却回想不起，也抓不到头绪。
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我和小暖面前，打断了我的思考。
回校恰巧也要经过那条小路，可车里的我仔细地看着窗外，却没能再搜寻到那个身影。
要不是我手里还握着小暖温暖的手，我都开始怀疑这又是我的梦。
到学校后，送完小暖后，我便回了宿舍。
这时宿舍只有韩江一一人在，张辰嗣为了方便，在外面租了个房子，而王硕最近迷上了游戏，估计还在网吧。
江一看我回来，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
“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小暖给我打电话，好像意思是我看错了。”
“嗯，确实是你看错了，那不是她男朋友，而且连男的都不是，那是她堂姐。”之后我便将今天的事告诉了他，也包括后来小暖终于成了我女朋友的事。
“小暖这回终于成我‘嫂子’了。不过，哥，早上的事真不怪我，你是没看到，她那堂姐根本就看不出是个女的。”
后来，我去和小暖去送她这个堂姐走的时候，确实发现不能怪江一，这位堂姐的穿着与长相都偏男性化一些，不知道的人倒是真的很难不错认。
“但不管怎么说，你和小暖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你自己看怎么办吧。”说完我便去洗漱了。
似乎是受到小暖的感染，也似乎是今天由悲转喜的起伏让我转了性，我倒是也能笑着和江一开起了玩笑，这太不像之前的我，不过我却有点喜欢现在的我。
回来躺到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一天中的忽悲忽喜，让我感觉自己从半山腰处忽然掉落谷底，接着，又从谷底被送到了山顶。落起之间，让我懂得了“花待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也懂得了“既有相思意，莫满相思语”，另外，也更该懂得相惜。
细一想来，或许也正是白天的惆怅，才让我更强烈的感受到了之后的欢欣。
但就在我回味这一天的情景时，一个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就是那个在蒙蒙细雨中转身走掉的女人，这让我的心骤然一紧。
我仔细回想时，那个身影竟有些些熟悉的感觉，可我却如何也想不起来。我仔细地回想那张侧脸，却发现当时在雨气的作用下，那张脸的轮廓很模糊，在记忆中就像发霉了一样，满是菌丝，实在对不上是哪个人。
我摇摇头，努力想将其驱赶出去，却又总耐不住去想。
好在这个时候，王硕回来了，多嘴的江一将我和小暖的事情告诉王硕后，免不了又对我一通问东问西，倒也分散了我的注意。
夜深了，窗外的雨渐渐地大了，关灯后，和小暖短信互道了晚安，我却仍是难以入眠。
听着外面雨水不停坠落的声音，愈加嘈杂，我的心却安静了下来，我似乎好久没这么听过雨声了，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也已经记不清，甚至忘了，我曾经有一段时间那么喜欢雨。
（未完待续）
梨涡浅笑，流连痴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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