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孝-金文孝-小篆孝从耂从子,从“孝”字的组成看,是一种父子关系。也有子从父的意思。“孝”字在《论语》中出现了19回,虽然,出现的频次不高,不过,“孝”作为儒家思想的基础之一,在《论语》前两篇中出现的次数较多。
有子和孔子在《论语》第一篇中,都把“孝”作为了人生发展进阶的第一步,因此,也才有了孟懿子、孟武伯、子游、子夏在《论语》第二篇中分别“问孝”。查了一下孔子的生平历史,三岁丧父,十七岁丧母。严格意义上说,孔子并没有完全有能力独立尽孝。按照孔子“三十而立”的说法,十七岁丧母的时候,孔子还在学习阶段。没有能力尽孝,可能也是孔子心中永远的痛。
孔子历来主张“闻其言、观其行”,而孔子显然没有给后人留下如何才是“尽孝”的行为规范,所以“孝”在《论语》里,很重要,同时也很模糊。
孔子对孟懿子的回答是最冷淡的,“无违”。这句话通过孔子与车夫樊迟对话,我们才得以知道是“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孟懿子虽然是孔子的学生,但是,其父亲孟懿子的有些僭越的做法,孔子显然并不认可。孔子对孟懿子的回答,更像是借“周礼”敲打孟懿子。
孟武伯问孝,孔子的回答,不仅冷冰冰,而且让人摸不着头脑。“父母,唯其疾之忧。”一般这句话都是翻译成“只能让父母为疾病的事儿担忧”。虽然孔子所处的时代,并不像我们今天,父母要为子女的学习、工作、房子、婚姻操心,但是,相信不同的父母,心思是不一样的,心思宽的父母操心的少一些,心思重的父母操心多一些。如果“孝”是让父母只为疾病操心,这件事儿,可能谁都做不到。
孔子对子游“问孝”,回答的多一些,大意是光能够侍养父母是不够的,还要尊敬父母。孔子与子游的对话,显然更自然,也更客观一些。
子夏在孔子的门生中,应该是思想境界最接近孔子的,孔子对于子夏“问孝”的回答,层次也是最高的。“色难”,是比鞍前马后的服侍更难做到的。
从孔子与孟懿子、孟武伯、子游、子夏关于“孝”的对话,我们不难发现,“孝”是因人而异的。能够独立生存,不让父母为自己生存的事儿操心,是一种“孝”;能够侍奉父母,并怀有尊敬之心,是“孝”;能够为父母操劳,还能和颜悦色,是一种更高水平的“孝”;有些人,社会地位高,侍奉父母不在话下,让父母高兴也不是难事儿,但是过于铺张、招摇,恐怕不能算“孝”。
在一个等级化的社会中,不同的社会层级,“孝”的内涵和外延也是不尽相同的。即便是,孔子有机会“尽孝”,我们也未必能完全照搬,更何况孔子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尽过“孝”。所以,孔子关于“孝”的回答,其实是很模糊的。
“孝”很重要,但是没有完全一定的标准可以去衡量,可以去效仿。“孝”实际上,也成为了人生修炼的一部分。我们生活的现代社会,正处于从农业化向工业化发展的过渡阶段,其特点是,企业成为了劳动的主要场所,以族姓群居的家庭结构逐渐被双亲家庭的简单结构所取代。经济发展的不均衡,不仅造成了人口的大量流动。同时,不同地区的工业化程度不同,成长环境不同,也造成了思维观念巨大的差异。养老不仅是家庭的责任,也逐步成为一种社会保障。
而这个时候,“孝”的概念和定义,对于不同的人,更是产生了巨大的差异。贫困地区的农村居民还要为生存而努力,外出打工挣钱,还是在家侍奉老人,仍是两难的选择。城镇地区,子女的独立,以及与老人观念上的差距,“色难”也是现实的一种考验。
“孝”如果回到本意是子从父。回到现实中,不同的人,“孝”的压力也是不同的。虽然,生存的压力总体变小了,但是,空间和思想上的差距,让“孝”的层次提升,产生了很大的难度。“孝”,没有标准答案,也许每天进步一点点,是“尽孝”最好的一种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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