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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献给我的朋友阿棋，因为是真实的故事，所以或许会少了很多可以虚构的精彩，但我还是选择还原真实，希望你们喜欢。
一年后阳子回来的时候，心里充满着对阿棋的愧疚之情。他回想起这两年就像是一场虚无的美梦，希望破灭，耻辱、愤怒、恐惧、仇恨也早已散尽，只剩下满身满心的疲惫。这种疲惫就像是面对世界末日，挣扎过后所生出的虚脱感；也像是逃脱了一场海上的暴风浪后所生出的疲乏与倦怠。他现在唯一感到没脸的就是去面对阿棋。看着手中快燃尽的烟，他深吸了一口，还是决定把阿棋约出来。
阿棋看着这个跪在他的面前，不停抽自己耳光的男人，心里感觉异常复杂。其实他从来没有怪过阳子，也没有想跟他绝交。他知道那时的阳子只是被“感染”了，所以说的话做的事都不是出于本心。
1.
阿棋和阳子认识是在一家铝合金门窗厂，那时的他们刚辍学投入到社会，即单纯又对一切充满着好奇。阿棋机灵聪明，幽默耍贫，阳子憨厚实在，对人宽厚，两人性格脾气相投又互补，便渐渐成了好哥们。后来他们先后离职，换了别的工作，一年后，阳子突然失去了联系......
但第二年，阳子又突然联系阿棋，说自己在山西的一家建筑工地做建材生意，特赚钱。后来又频繁的给他打电话描述多么多么的赚钱，要买宝马奔驰啥的。
刚开始阿棋想：嗳，这傻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他做营销的大哥调研过山西市场，山西这两年确实处于转型期，由煤炭城市大力扩建古城。但后来就觉得不太对劲，因为阳子并不是一个爱炫耀的人，还那么迫切的想让阿棋过去帮忙，而且就算有大好的建材生意，貌似也轮不到他们这种毛头小子。阿棋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被骗进了传销，毕竟那几年山西传销特别猖狂。于是，在阳子的盛情邀约下，阿棋决定去“虎口夺羊”、“英雄救友”。
2.
这是阿棋第一次坐长途大巴车，兴奋加未知让他辗转难眠，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零星灯火，幻想要遇到的刺激情况，渐渐的越来越兴奋，但也越来越累，最终累进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便到了大同，迎面而来的阳子还是那张挂着眯眯眼的大脸：“阿棋，你看看你还是那么瘦，我又胖了......"
"哈哈，你小子傻人有傻福，这是赚大钱了吃的吧。”阿棋一边打趣，一边觉得真像是来到老友的地盘旅个游，连带看着大同的天空都份外可爱。但他没有忽视掉阳子带来的那个人。那货很让阿棋膈应，太过热情周到，带他们去吃早餐的时候，端茶倒水付钱一条龙安排的周周道道，仿佛他们相识多年。随后他们便打车去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新建的小区，一进门口，阿棋便断定就是传销。门口摆着的十几双鞋、大客厅地板上铺满了的塑料垫子、靠墙的一个个并排卷起来的被褥，都在争先恐后的表示它们就是那个证据。更让阿棋吃不消的是，那屋子里一群的“感染者”见了他就仿佛是见到了皇上驾临，恨不得磕头跪迎，嘘寒问暖，端茶倒水，拿瓜子递烟，一派热闹的景象像是一颗石子猛然被投进了湖里所激起的千层浪。
阿棋心想虽然以我的人格魅力经常让人这么对待，但他们这实在是表演的过头了。但阿棋也不动声色，论表演，小爷我还会输？一通寒暄过后，他们开始介绍起了自己，这下真让他震惊了，学历都好高，还有好几个研究生，同时他也得知，有几个出去“跑业务了”，晚上回来。
在这种围着阿棋“蜂舞蝶翩”的友好聊天氛围下到了晚上，有几个人就去做饭了，阿棋出于礼貌想去帮个忙，也被他们狠狠的拒绝了“去去，一边呆着嗑瓜子去，哪能让你一个新人来干活”。然后“跑业务的”也陆陆续续的回巢了。最后回来的是一个微胖的男人，衣着光鲜，其他人都热情的称呼他为“杨哥”。阿棋凭自己犀利的直觉断定，这男人肯定是这群感染者金字塔顶尖的人物。杨哥一进屋便发现了“闪闪发光”的阿棋，直冲他而去，热情的像是狗狗见到了消失几年的主人：“哎呀你就是阳子的那个叫阿棋的朋友吧，真是又帅又机灵，一看就聪明。”杨哥拍着他的肩膀说。阿棋虽然经常听到这样的夸词，但还是即满意又无耻的笑了：“哪里哪里，比不上杨哥。”
吃饭时候，他们展开了一条长方形的桌布，杨哥理所当然的坐上位，感染者轮流坐在下面，菜陆续摆上，饭一碗一碗的传到每个人的手中，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然后杨哥说：“阿棋，你坐我旁边来，跟你唠唠嗑。”阿棋推辞了一番也就过去了。他们的规矩是饭前每个人讲一个笑话，冷的也行。不过大家还是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饭毕就让睡觉。杨哥是一个单独的房间，其他感染者都是睡地铺。阿棋从来没有睡过那么早，就和阳子挤在一起偷偷在手机上看《屌丝女士》，阳子一开始还忍住只发出嘶嘶的笑声，后来绷不住开始大笑了起来。然后杨哥从他屋里出来说：“别玩了，早点睡。阿棋，你来我屋里睡吧，跟阳子挤一起他那么胖半夜再把你踢出去了。”阿棋便去了。
一夜无话，阿棋也没有怎么睡着，虽然他嘻嘻哈哈的显得很神经大条很放松，但是其实他很紧张。早晨六点就被叫醒，阿棋出去一看，好家伙，他们起的更早，客厅的地铺都被收起来了。
早饭期间，杨哥对接他们的那货说：“磊子，今天你带阿棋阳子他们出去转转玩玩，放松放松。”
阿棋心思一转：“磊哥要是没空，就让阳子陪我就行”，阿棋试探性的说。
但明显是不可能的，传销的规矩便是不能让新来的和朋友单独出去的。
3.
一连这样玩了三天，第四天早上，杨哥对一个戴眼镜的男的说：“一会你跟阿棋讲一下咱们这的东西吧。”
阿棋知道这是要开始洗脑了，整个人开始进入到了备战状态。
眼镜男带着磊子阳子和阿棋去了一家肯德基，吃美喝足后掏出来一个本子和笔就开始讲起来，阳子和磊子听的那叫一个热血澎湃，各种鸡汤和数据向你灌输这个世界挣钱有多容易。阿棋知道这是洗脑，所以便东瞅瞅西看看的应付着，后来实在不想听就说了一句：“你讲的这些不都是几何倍增么？”
眼镜男毫无防备的卡在了那里，然后阿棋就开始反驳他。要知道，阿棋这个人很聪明，聪明的人也是多愁善感的，悲观起来那可是反鸡汤。阿棋便一个个的把那些案例反驳了，旁边的阳子和磊子都看傻眼了。
然后眼镜男很不高兴的出去打电话，阿棋猜他肯定是去跟杨哥汇报情况。趁着磊子去洗手间的空挡，阿棋对阳子说：“这是传销，你跟我走吧。”
阳子一下子愣住了，满脸僵硬，站起身就想发火：“不可能，如果是传销我为啥没被扣留啊？为啥我哥还能回学习去领毕业证啊？为啥那么多大学生和研究生都会留在这啊？......”
阿棋愣了：“啥？你哥也在这？”
“是啊，就是我哥让我来的，我哥总不可能骗我吧。”
阿棋正想再说些什么，抬眼瞄到磊子回来了，便赶紧跟阳子说：“好了，先不说了。”阿棋当时真的害怕阳子还会跟他再理论，但万幸的是，阳子没吭声。然后打完电话的眼镜男便带他们回去了。
4.
那几年山西的传销窝很猖狂，有些打着直销卖洗发水的幌子，有些则是说什么国家扶持的项目等等，万变不离其宗，目的就是让你拉人入伙，金字塔的人永远在压榨新来的，新来的再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有些是靠暴力禁锢人，然后逼迫你去拉人，有些则是靠上课给你洗脑，让你深信这是一个赚钱的项目，然后还是去拉人。而阳子进去的这个传销窝便是很经典的洗脑拉人，精神控制。能够忽悠那么多的甚至是高学历的人，可见他们还是很有道行的。其实这类型的传销，每一个头目都是一个营销大师兼心理学大师。
晚饭期间的杨哥很明显对阿棋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吃完就几个人玩游戏，几个人打牌，不允许玩手机，没有电视电脑，白天也是这样，看到你闲着便会立马拉你玩游戏打牌，完全不会给你沉思的机会，阿棋渐渐的觉得烦了。
睡觉之前，阿棋说要出门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杨哥说：“让磊子陪你去吧，外面那么黑免得你迷路。”
阿棋说：“让阳子陪我去吧，我妈想跟他说句话，不然我妈会怀疑我没有来这里。”
杨哥居然真的同意了。
一出门阿棋拉过来阳子就一脸严肃的说：“兄弟，咱俩认识这么久我没有坑过你吧。”
阳子说：“没有。”
”那你就信我，这绝对是传销。不信你看吧，明天会有另一个更高一级的人来给我讲课”
阳子迟疑了一下：“是的，你咋知道？”
阿棋说：“我猜的，因为这是洗脑。”
看到阳子的样子，阿棋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说：“阳子，我刚才出来的时候把钱包都拿出来了，其他衣服啥的都不要了，咱现在就买票回家。”
阳子下意识的跟着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不行，我之前挣得三万块钱都投进去了，杨哥说我快收益了，还有我哥也投了几万块，他现在已经收益了。”
阿棋瞬间觉得五雷轰顶：“天呐，你把钱都投进去了？你哥都拉来人了，当然有收益了。”
阳子不明白，还是想问，但此时磊子出来喊他们回去。阿棋便赶紧拨通他大哥的电话：“这就是传销。”他哥让他赶紧回家，但阿棋说：“想把我朋友也拉走。”在得知那朋友已经在这一年多了的时候，他哥说那你拉不走他，他中毒太深了。阿棋说：“行，那我看事办吧。”“给你两天时间，再不回来我们就找你去了。”说着，他们便挂断了电话。
5.
接下来又经历了一个瘦高个男子给讲课，阿棋已经失去了耐心，也满足了对传销的好奇心。他说一句，阿棋便反驳一句。就这样两小时后，瘦高个也讲不下去了，开始去打电话汇报。接着，杨哥便安排他弟来了。约在了一个咖啡馆，瘦高个想让阳子先回去，自己带阿棋过去，但阿棋说阳子不去我也不去。阿棋真的怕自己去会遭到群殴，打不过啊。瘦高男没办法，便一起带过去了。
去的途中，阳子搂着阿棋低声说：“这不会真的是传销吧？”
阿棋知道这是好现象：“你看着吧，待会我证明给你看，小爷我不想陪他们玩了。”
阳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到杨哥他弟的时候，阿棋心里直呼真丑，肯定不是亲弟。这男的丑到极致，但人真的不可貌相，就是这个丑男，让阿棋差点缴械投降了。
这丑男果然老奸巨猾，安排他、眼镜男和阿棋一雅间，阳子单独一个。丑男的嘴堪称侩子手，内功深厚，语速能杀人于无形，完全不给阿棋插嘴的机会。丑男不像之前那些人硬塞鸡汤，他权衡得失，分析利弊，听他讲课像是一场精彩的营销课，阿棋内心直呼精彩，无形的手甚至还鼓起了掌。
趁丑男喝咖啡润嗓子的时候，阿棋问：“那哥，你给我讲下营销、直销和传销的区别呗？”
牛逼的是丑男毫不避讳的给他讲了起来，跟阿棋做营销的大哥讲的差不多，阿棋当时就想把这家伙介绍给他哥认识，绝对的投缘。
后来丑男说：“其实我们这并不是像阳子说的做建材生意，我们是卖洗发水的……”然后这样那样一系列的......
阿棋插了一嘴说：“卖洗发水的大多都是传销哦，当然也有做大的比较正规的，像安利等等，由于规模大，不叫传销，叫直销。”
丑男抬眼一笑，说：“你懂的还挺多的啊。”
阿棋说：“主要是我哥做营销，顺带懂了点。”然后开始带着丑男聊起了别的话题，十分钟后，丑男发现话题偏了，就借故去厕所。阿棋知道，这又是去打电话汇报了。
这一天过去，阿棋像打了一场仗，觉得好累好累，身心俱疲。
晚上和阳子在被窝里，他们用阿棋的手机聊天，阿棋打完字拿给阳子看，看完就删掉，然后再打。
阿棋说：“明天说啥也得走了，你走不走看你。”
阳子说想等他哥回来了，跟他哥说说再决定。
阿棋即无奈又很累：“好吧，反正我必须得走了。”
阳子说：“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
“不了。”阿棋只觉得人各有命，自己已经尽力了。
6.
这是阿棋来到这儿的第6天，这天他起的出奇的早，穿好衣服，背上包，踮着脚，轻轻开了门，关上门电梯也不坐便撒腿就跑，跑到小区门口打车便去了汽车站。到了车站他真的很想哭，谢天谢地，真的跑出来了。
由于太早，车站还冷冷清清。买了最早的一张票是九点半出发。阿棋便坐在候车室玩手机。一小时过后突然接到了阳子的电话，问他走了没，说要来送他。阿棋说不用了，但他还是来了。
阳子也是偷溜出来的，他们聊了很久。后来阳子说：“真对不起啊，把你拉来，害你把之前的工作也辞了。”
阿棋说：“没事，就当来旅游了。不过你别再往里投钱了，实在不行就回来，就当那几万块丢了。”然后阳子给阿棋买了一兜吃的，就回去了。
阿棋看着阳子的背景，心里发酸，因为那几年，有多少人的女儿被骗进传销，断了消息；又有多少人因为传销，被搞得家破人亡。然后他发了条说说：“一直以为那些离自己很远，却原来近在咫尺......我是比想象中有点道行......也许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生活，也许你会到最后才明白我为什么说不......我倒希望你是前者，祝你好运。”很快便见到了阳子的评论：“阿棋，一年后见分晓。我只能说你是局外者迷。”
阿棋真是哭笑不得。
7.
阿棋没有想到，他来这一趟竟然会被传销头目送走，说出去也觉得实在是堪称人生高光时刻了。
阳子走后，阿棋继续候车。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是杨哥打的，说要跟他谈谈。阿棋说没什么好谈的，你们这就是传销。杨哥顿了一下，哈哈大笑说：“你都知道了，在我这呆了几天都不怕，现在怕了？我还能把你绑了咋滴？”
阿棋说：“我来之前都跟我哥说了，有意外他们就过来了。”
“大同这么大，你以为那么容易找到你？”
“我发了空间说说，有定位。”
杨哥听了哈哈哈哈大笑：“我就说你聪明。我见你不聊别的，真的挺喜欢你的，就跟你聊聊天。”
阿棋想反正这儿人那么多，就答应了，同时他也很好奇杨哥会跟他聊些什么。
阿棋在汽车站旁边等到了杨哥，杨哥搂着他肩膀说走去前面一家快餐厅吃个早餐。到那后点了几个菜后，杨哥开口了：“看不出来，你还有点道行啊。”
阿棋笑了笑说：“我这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的，哪有什么道行。”
杨哥说：“真的，一般人第一课讲下来就听话了，就那些大学生也没到我这一步。你知道我那弟弟给你讲完课跟我说啥不？他说‘这孩子不行，思维一直很清晰，嘴也能说，让他走吧，不然阳子会被他带走，甚至会波及其他人的正常思维’。”
阿棋听了这话心里想：妈的，他居然说被洗脑叫正常思维。
阿棋笑了笑说：“说真的，那哥的口才真是一流，听着真舒服，那大道理不服不行。”
“是嘛？你这么觉得，那我就不炒他了，我还想着他不行了，准备让他去深造呢。”杨哥听了这话笑着说，“说真的，你知道我找你是因为啥吗？”
阿棋说：“是想留下我呗？”
“对，但是我想让你跟着我干，并且可以不让你拉人拿钱，没事跟着我到处玩就行。你放心，不会让你缺钱花，并且以你的头脑和思维也可以给他们上课，相信你能胜任。”杨哥极力留他，“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性格才跟你说实话，不然你见过哪个传销像我这样请你吃饭，给你说实情的。”
阿棋笑着说：“哈哈哈，那倒是，我很幸运遇见你这么“好”的传销大哥。"
杨哥听了这不阴不阳的话，哈哈哈的笑了好几声：“嗳，虽然你这话带刺，但是我听着就是得劲。”
“我才不会帮你去骗人呢。”阿棋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杨哥说：“这不是骗，而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赚到钱就是本事，也就是人吃人。你还小，不懂这个社会。我之前也是跟你一样，后来慢慢就变了。”
阿棋说：“如果我在这儿，我可能也会变。所以我不想考验自己的人性。”
杨哥盯着阿棋深深的看了几眼，片刻之后说：“我很好奇一件事。在你之前，阳子叫来了一个他朋友，来了几天一看是传销当场就翻脸冲着阳子的脸揍了几拳就跑了，被我叫人追上他关了几天，揍了好几顿。你为啥没有恼阳子呢？”
“因为我知道他是被你们洗脑了，他以为叫我来是让我跟他一起发财，所以我不怪他。”阿棋淡淡的说。
杨哥伸出了大拇指：“阳子真了不起，能有你这么好的朋友。你也了不起，能大度到这个份上！”
阿棋夹了一口菜边吃边说：“其实我是想把阳子带走的，但是他说他哥也在这，我便知道我没办法。”
杨哥做出后怕的样子：“我对你还真是大意了。刚开始见你看你有点羞涩，想着你不懂事应该很快就能摆平，没想到你道行这么深，被你外表给骗了。照这样下去你能把人都带走，难怪之前那三个人都说不动你！”
阿棋笑着开玩笑：“就是你大意了我才能这么清醒，不然你如果直接派个高手来给我讲，我现在估计也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是的，要不要跟我去我们总区听下课？敢不敢？”杨哥挑着眉毛看着阿棋。
“哈哈，不敢。”阿棋表示认怂。
“哎呀放心，不给你洗脑，就想让你这样留下来跟我聊天就行。说实话，我天天面对那群人挺无趣的，看他们就像看一群丧尸。我真挺喜欢你这人的，真的不能留下吗？”杨哥仍不死心。
阿棋一本正经的说：“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可是真的不行。”
杨哥叹了好几口气：“那行吧！既然这样哥求你个事，你回去不要跟别人提起这边是传销，如果阳子再拉朋友来，若那朋友你认识，你也不要告诉他这边的情况！”
阿棋想了想说：“可以。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事。阳子是个实在人，你不要往死里坑他。如果你还让他继续拿钱，我就叫上他家人来找你。”其实阿棋并不知道阳子家在哪里。
杨哥伸出手说：“可以，成交。”便站起来抢着去付了饭钱，并把阿棋送到车站口。然后拍着阿棋的肩膀说：“阿棋，保持联系。回头没事来这边玩，我带你和阳子好好玩玩。”
阿棋说：“好”。然后便上车了！
8.
上了车渐渐驶离山西，突然车窗外下起了雨，阿棋的情绪瞬间变的很消沉，来了一趟，体验了一番，却还是无法叫醒一个被洗脑的人。他发了一条说说：车窗外雨在下，一颗挨着一颗！我无法直视映在玻璃上那颤抖的双眼，此时笑比哭痛......
回家后的阿棋换了手机号码，没有再跟杨哥联系，也没有告诉阳子。
9.
一年后阳子回来的时候，除了对阿棋的愧疚之情外，更多的是对他的敬佩。当他再回看阿棋那条空间说说下面，他自己的评论的时候，仍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了。他不明白为啥一年前阿棋去看了一眼就看明白的事情，他经历了两年才明白，而且在当时阿棋那么直白的告诉他那是传销的时候，他竟然还觉得阿棋傻。现在只觉得是一场梦。
（完，感谢阅读(｡˘•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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