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听人家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
其实,一个男人的上辈子是有两个深爱的女人,两个女人你都亏欠的太多,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只是,惊艳你时光的那人,终究还是会获得你万千宠爱,被你当做掌上明珠,含在嘴里,都担心化掉。
温柔你岁月的那人,终究还是倾尽一生伴你左右,苍老了流年,逝去了风华,也只愿你安康幸福一辈子。
惊艳你时光的情人,化作你今生的女儿。
温柔你岁月的妻子,却成为了你今生的母亲。
你说你上辈子没有好好陪在深爱的情人身边,今生一定要好好补偿她,给她你能给的所有,让她活着像个公主一般。
只是你忘了,忘了那温柔你岁月的爱妻。
陪你走过细水长流的上辈子的妻子,怕你今生过得不好,又前脚先踏进这世俗的尘埃,等着你的到来,然后用余生继续温柔你的岁月。
你只是忘不了你的情人,
你终究还是亏欠着你的爱妻。
今生,你又该怎么去爱,去爱你上辈子的妻子呢?
1
1993年1月25日,一个很平凡普通的日子,也许早已经忘记当时的你在干嘛,或许在上班,或许在参加别人的婚礼,或许像千万个普通的昨天一样恍惚度过。
但这一天,却成为了一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
这就是我的母亲,
因为,我在这一天终于和她相见了。
后来听姥姥说,母亲在生我的那天是冒着生命危险,医生都建议要保大人,放弃小孩,但母亲坚决不同意,说一定要让孩子看看世界的美丽。
幸好,上帝还是眷顾了我们娘两。
2
母亲是一个温柔的女人,虽然小时候没有读过很多书,但每每待人处事的时候都是十分的通情达理。
整个年幼的记忆里,母亲从未和街坊邻里发生过口角,看到别人有困难的时候,她都是最先伸出援手的那个。
只有一次,母亲与别人红了脸,而且吵得很凶。
依稀中,好像是同班一位同学的名贵钢笔丢了,有人说是我拿走的,然后那位同学的母亲就来学校,跟着老师嚷嚷说我是个小偷,没有家教的孩子,小时候都不诚实,长大了肯定不是好东西。
母亲也被叫到了学校,她只问了我一句,“你拿了没,妈妈相信你,你要说实话,如果真的犯错,我们就要承认,有错就改,这并不丢脸。如果没有,就挺直腰杆,你是个男子汉,没有什么值得卑躬屈膝,知道么?就算天塌下来,妈妈也在你身边帮你顶着。”
懵懂的我没有真正理解母亲的话,只是觉得母亲在身边就好踏实,同学的嘲笑,老师的怀疑指责,真的都没那么刺耳恐怖了。
只记得自己说了句,“妈,我真的没拿。”
“好孩子,妈妈相信你!”
拿出随身的手帕,擦干了我哭得像小花猫的脸颊,“以后就算遇到天大的困难,也别轻易掉眼泪,你可是妈妈的小男子汉哟。”母亲微笑地对我轻声道。
“嗯呢,我以后再也不哭鼻子了,我要当妈妈的男子汉。”年幼的自己,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只是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随便哭了,要永远直着自己的腰杆。
直到多年后的今天,匆匆十几个春秋里,自己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轻易流过眼泪,遇到了委屈挫折,也没有逃避躲闪,面对不懂自己的人的指责,也直着腰杆迎接着。
每每当自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时,就会想起,想起那天母亲的笑容,眯着眼,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属于母亲的手帕的味道。
那天的母亲跟别人吵了很久,坚持不要我去给同学道歉。
那天晚上,母亲给我做了最爱吃的的瘦肉丸子。
年幼的我们,在被别人误解,受了委屈的时候,多么希望,希望有一个能给自己一点点温暖的人,站在自己的身边,相信着我们,即使与全世界为敌。
很庆幸,在我陷入万丈深渊,被冰冷黑暗环绕的时候,母亲带着明亮温暖的光芒来了。
拯救了我那小小的尊严和受伤的心灵。
后来,同学的钢笔被发现在垃圾桶里,可能是掉在地上,不小心被值日生扫到了垃圾堆里。
3
高三那年,由于家离学校比较远,就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房子。
沉重的压力压着我们呼吸都困难,但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挑灯到深夜,然后天还未亮,就睡眼迷蒙地向学校走去。
在临近高考的三个月里,我却生病了。
不停地咳嗽,一天24小时地咳,看了医生也不能立马见效,看着书包里成堆的试卷,想着自己残破的身躯,即无奈又委屈。
终于在一个不眠的深夜,压抑的情绪爆发了,给母亲打电话,说自己不想读了,不去参加高考了,想回家了。
电话里,自己哭的好凶好凶,好像从小时候的那次之后,第一次这么放肆地哭过。
母亲在电话那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听着我哭,听我抱怨。
哭累了,也没力气抱怨了,
“想家了,就回来,跟班主任请几天假。”
母亲轻柔地说道。
第二天,母亲亲自坐车来学校,向班主任请了一个礼拜假。
记得班主任说,“孩子好点了就尽快来学校吧,也快高考了,耽误了太多就跟不上别人了。”母亲微笑地说道,“没事儿,孩子身体最重要,等彻底好了才来学校吧,我不求他多么出众,健康快乐点就好。”
是啊,在每一个母亲的眼里,真的不需要自己的孩子多么功成名就,只要他幸福健康,哪怕只是做个最普通的甲乙丙丁,她都是开心的。
回家后,母亲整日整夜地照顾着我,各种方法都试过,只要听说有治疗这病的方法,母亲总是不知疲倦地为我寻来。
那段时间,母亲瘦了好多好多,眼角的皱纹多了好几条,甚至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她两鬓都出现了一片雪白。
看着我病好后,笑的像个孩子的母亲,突然,心莫名地痛了下。
你倾尽一生,给我你的全部,用自己的余生,温柔了我整个的岁月。
我,我又该怎么爱你呢?
5
上了大学后,离家更远了。
报道的那天,当自己推着行李箱准备上车时,我看到母亲的眼睛通红。
“要好好照顾自己,没钱了就跟家里说,多吃些水果和蔬菜。”
“恩,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透过汽车的倒视镜,看到母亲,看到了她扯着嘴角哭泣,像个孩子般。
坐在车上的自己,也低着头,印湿了衣袖。
6
前几天跟母亲通了电话。
她说她最近颈椎和胃有点不舒服,老是觉得头晕晕的,跟我抱怨着老了身体不行了,没有年轻时的活力了。
我一边哄着他,让她要多多运动锻炼,一边催着她,有事就去医院看看,别还当自己年轻,什么小毛病,抗抗就过去了。
看着缓缓西下的落日,天气很好,晚霞染红了天。
“老妈,我想…你了,想你的瘦肉丸子了。”
“傻孩子,放假就抽个时间回来呗,老妈给你做最好吃的瘦肉丸子。”
“恩,好!”
7
是你教会我要挺着腰杆面对困难,但你怎么佝偻了背影;
是你教我要做个男子汉,不轻易哭泣,但你为何扯着嘴角哭得像个孩子;
是你给了我全部的风华,但为何不等我顶天立地,就那么轻易地老去。
你是我上辈子的妻子,我没有好好地照顾好你,为何今生,今生,你还如此倾尽所有,用尽余生,伴我细水长流。
我的欢乐,是你脸上的微笑,
我的痛苦,是你眼里的忧伤。
但我只想,只想时光能够慢点侵蚀你的所有,
让我能够好好地爱你,
也用尽我所有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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