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风狸》杉泽画风生兽
别名风狸。似貂,青色。栖息在高树上,候风吹而移到其它树上吃果子。眼睛是红色,尾巴很短,它的毛色青黄而杂黑,其花纹如豹子。
有记:“风生兽似貂,青色,大如狸,生於南海大林中,张网取之,积薪数车以烧之,薪尽而此兽在灰中不然,其毛不焦,斫刺不入,打之如皮囊,以铁鎚锻其头数十下乃死,死而张其口以向风,须臾便活而起走,以石上菖蒲塞其鼻即死。取其脑以和菊花服之,尽十斤,得五百岁也。”
南海大林 炎洲
他得了这只风生兽,大约是抵了几倍的福报。这风狸不曾见过人,又娇小无知。他张了网等它,它便乘风跃入,简直易得的难以想象。
“阿爹,这狸猫长得真奇怪”幼子把这狸猫大小的毛团抱在怀中,伸手缓缓抚平它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栗的须发。 “阿爹,我们要带着它一起走吗?”
“不,我们不走了,已经找到了,它是你的药。”
要如何杀了它。
这风生兽模样似貂,行似豹。生於这南海大林中,长沐日月又乘惯了风,身坚体轻,迅捷如闪电。他来这里之前,便有人告诉他这风狸有张口向风不死之能,得长生不死之形。现今他已经斩断了它的四只脚,它应该无法再逃。
幼子始终在咳嗽,像是在肚子里放了一个秤砣,从喉头引了根线,由个恶人拽着戏耍。他来这林子寻药,海风咸湿,幼子已经开始呕血,可他竟找不到半颗菖蒲。
他拍了拍幼子的背,捏住风狸的脖子提起,把风狸的嘴巴按在木桩上。幼子双手伸直撑地,像是要把心肝都呕出来,在一声仿佛撕裂气管的“啊呕”声中侧身倒地。
必须要取了风狸的脑子,他漠然的起身按着风狸,用烧红的铁钉从它的口鼻扎进木桩,取了铁锤用力砸下,
它喉头里发出呜咽,一双眼睛只无辜的望着,仿若懵懂不知。他回看它,想这还是一株乖顺的药草。
“阿爹”幼子翻身抱住他,口鼻上都是血“阿爹,你把嘴巴封住了,它咳不出来难受。”
它不咳,甚至不怕火。炎洲炽热,点了树干,火苗飞起有十丈,它周身却像是缠绕了风,就算燃了烈火,它也仿佛毫无知觉,风过火倒,连皮毛都不沾半点星火。
“阿爹,你为什么烧它呀?”幼子起身擦去污血,想去抱抱风狸,又看了看火苗,“这火不热吗?“
烧也烧不死它,太阳就要落山,夜里要起风了,风狸突然“嘤咛”一声,撑着嘴巴要破开钉子。
他慌忙提起铁锤用力朝它额头砸下,像打皮囊一般。木桩早已烧的开裂,再受不住这连番重锤随着合目停息的风狸一同倒下。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弯下身子,用掌中的铁锤支着地面“快,拿个碗来,阿爹取了它的脑髓给你治病。”
“阿爹我不吃它,我不想活。”幼子伸手护住它,将它拥在怀中,轻轻朝它嘴巴吹气“猫猫不哭,我给你呼呼。”
身边的草木微微摇了摇,那口气打着旋,勾着风进了风狸的嘴。
不吃它,不想活。是了,幼子年岁尚小,不懂这活是怎么一回事,以为生死能由着自己想不想。
突然一阵疾风卷着叶子,已经没了气息的风狸张嘴咬住幼子的喉咙,扶风而起,眨眼便不见了。
他扬起身来抬头望向这天,月色朦胧。
听到如摇篮曲般的轻声鸣叫,像是这幽深黯黑的丛林变成一张巨嘴,将他轻轻含住,被噙住的心神勾着身体顺喉而去,而后会有温热将自己融化。
昏然倒下,一个身影慢慢靠近。
是梦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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