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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朋友给我讲过一个有关雷龙的笑话:话说有一种恐龙名叫雷龙,身高体长,健壮雄伟。有一好事者静悄悄地走到雷龙的身后,连续砍了三刀,它居然毫无反应。直到三天以后,终于感受到疼痛的雷龙“哎呦、哎呦”的喊了起来。
从没有去深究过笑话本身的真伪性,反正雷龙就成了我们之间嘲笑对方反应迟钝的代名词。
就如同这件事一样,很多时候,不经意间,我们就会赋予某个词汇特殊的意义,然后心照不宣地遵守,直到其长成不可磨灭的老茧,再次变得麻木不仁。
已数不清多少次后知后觉,反应迟钝的我习惯性的面对是非,习惯性的不明真相,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长出一双慧眼,却发现自己的视力反而越来越差。
剥下一层厚厚的老茧,里面剩下的是新的一轮。
2
小杨是我交往了近十年的朋友。十年的时间,让我知道了她太多的故事,也弄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靠谱。
她曾经有个异地的男朋友,两个人分分合合了好多年。她曾跟我说,她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就是那个男的说一定会来找她。说实话,那个男的确实来过好多次,可是每次留下的除了可望不可及的背影以外,就是那句分量看起来并没有几两重的承诺了。
我劝她分了算了,男人不有的是。她说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她根本没有开始一段新感情的勇气。与其憧憬一段前途未卜的开始,倒不如维持现状,把心底的希望伪装成固若金汤。 希望这种东西,在没有变成绝望之前,任何时候都显得诱惑力十足。
抑或许,我猜想,他们两个都在等,在等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在充满喜新厌旧的感情世界里,无论再怎么游刃有余,任何人也不愿背上渣男或者渣女的名号,可率先决定退出的人却总是成为众人指责的那个,无论他有多少充分的理由。
结束一段感情,我们总以为能够全身而退。可事实证明,一旦入了局,所有的主宰、左右,都敌不过一个“情”字。开始还是曾经的开始,只是结束不是理所当然的结束。
一天晚上,小杨在电话里痛骂了那个男的一个多小时。后来,我知道,那个男的失踪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小杨请假去过那个城市好多次,却再也没找到他。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在那个陌生城市的样子:一个人,穿梭在夜晚的霓虹灯下,一条路接着一条路的大海捞针,脸颊上布满了汗水与泪水的混合液体,全部是绝望的味道。
心灰意冷的小杨消沉了好久,终于,在几个月前把自己嫁掉了。看着她那张不再忧郁的脸,我知道,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感情里,时间就是最好的灵药,浓郁、热烈,培育出心甘情愿、至死不渝,抚平着撕心裂肺、痛彻心扉。任由经历成长为经验,看着波澜归于平淡,想象着美好的样子,然后变成生活,心平气和地过着。不再轰轰烈烈,不再非你不可。
只要你接受,谁都可以成为你的命中注定。
3
不久前,见到了“消失了”几年的阿花。说实话,这些年,经常听到她的光辉事迹,却从不见他的身影。对于她,我们是羡慕、嫉妒,也希望自己能身披金甲圣衣,抛下一切去追随那个他。
可我们最终没有。
现实中的羁绊总会成为阻止我们为所欲为的借口,将心意抹杀在萌芽中。
久未见面的我们找了咖啡厅坐了下来,简单地寒暄之后,慢慢地聊了起来。我本以为阿花这些年过的很幸福,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告诉我,她离婚了,原来的工作也辞了。
至于细节如何,我没有探求,只是从她口中知道,她为之抛下一切的男人出轨了,还堂而皇之地把小三领回了家。那个男人,用花言巧语将阿花骗到他的城市以后,以为阿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便肆无忌惮起来。
期间,阿花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换来的却是更加明目张胆。直到动手打了她,她才下定决心离婚,然后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城市。我为阿花感到惋惜,倒不是因为她的婚姻,而是她原先省直部门公务员的工作。
出轨这种事,本身就自带惯性,原谅了第一回,不要妄想没有第二回。站在道德的角度上,有些事不值得原谅,而有些事跟原谅绝缘。
爱情是风花雪月,婚姻是茶米油盐。沉浮在感情的漩涡里,忽略掉平淡如水的生活,哪里都是荒芜一片。
阿花说,结束了一段感情,却更懂得了什么是生活——生活就是在活着的人群中过得有声有色。至于那些狼心狗肺,且随他去行尸走肉。
我问阿花以后有什么打算,她说走一步看一步。对,走一步,看一步。与痛苦的过去诀别,前进一步就有一步的欢喜。
4
从容的开始,体面的退出,是最理想的爱情方式。可见惯了狗血剧情,阅尽了撕逼大战,却始终见不到一场默契的告别。也许,感情的结束就需要一场硝烟,迷惑、刺鼻,直到搅动的双方歇斯底里。
作为一名旁观者,我只是默默地看着,从不轻易评判,纵然我所耳闻对方有何种过失。因为,我知道的未必是全部的真相。
很多人,总会妄以对错结论,随意煽风,仿佛自己手握主宰世界的标尺。等待盖棺定论之时,才发觉当初的决断是多么幼稚,曾经的指点激昂是多么可笑。
小杨结婚后的几天,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她的前男友得了癌症,为了不拖累她,选择了消失。后来,病还是没治好,已经去世了。
几天前,我知道了另一个真相:真正出轨的是阿花……
不管怎样,当世界归于平淡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之于小杨,之于阿花,之于我,同样也之于我们。
希望时间过得快些,让我可以看得更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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