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讲到,我从骗局中逃了出来,在风雪中寻找帮助,却一次次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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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奇遇
我走了二十分钟,来到派出所,又在走廊的椅子上不知等了多久的时间。困意来袭的时候,终于有人带我见到了一个中年警官,肥头大耳的,整个人摊在椅子里,屋里面烟的味道很重。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着,没等我说完,他打断了我:“你这个事情,不归我们管,你应该去劳动局,找劳动仲裁啊。”
他不屑地转过了头,好像我的恐惧和无助,他司空见惯了。
听他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道理。但是那时我的心里觉得我已经走投无路,只是觉得有点委屈,我没有其他的救命稻草可抓了。
我提高了音调,继续说着事情,讲述我的无奈的时候,也间接地表达了对他们的不满:“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坐视不管呢?”
是的,激化了。
那个警官,用力把烟头扔在地上,大吼道:“你怎么说话呢!身份证你自己去要吧,我们也要不回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慑住了,呆立着,低着头,一动不动。气氛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
旁边的两位年轻警官,见这样的局面便开口说了几句话,缓和气氛,然后对我说道:“好好说话,能管就管,管不了就是管不了!”
我能听到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眼眶里的泪水将要夺眶而出,被我下意识地忍住了,而我的双腿此时却想要拔腿而跑,可是跑到哪里去呢?
终究还是继续站着,定了定神,说:“没有身份证,我连家都回不了啊……”
反反复复纠缠了很长时间,这期间他又处理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我只好一次次回到走廊等候着。
大概听我总是强调身份证的事情,他们觉得这事情不难解决,便跟我要了电话号码,联系张队长。那头的张队长,一边诉苦一边答应明天上午十点交还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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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吃,找睡
终于有了结果,虽然在我看来,这依然是张队长的缓兵之计。但是,至少有进展了,而我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似乎总觉得要吃人的派出所了。
我四处闲逛,开始考虑今天的落脚之处,这才发现身上的现金连一百都不到了。若是此时向朋友借钱的话,在我看来是更大的失败,于是权衡之后,我打算自己想想办法。
沿街走着,一个店一个店地打听有没有临时工作可以做。结果,一直又走回到刚刚跑出来的超市,才在它的旁边找到一家中餐酒楼,真是兜兜转转的命运。
“管吃管住”,看到这一条我觉得就足够了。
酒楼也同意我试工,当晚便上岗工作到夜里十点钟。终于到了吃饭的时间,看着丰富的饭菜,我竟然有点感动——终于不用吃白菜炖羊脸了,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又得一晚安眠,心里更是满足的很,但是第二天我便找到酒楼经理,说我还是不适应这里。向他道了歉,又感谢一番,我又回到了空旷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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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报警
第八天,到了约定的上午十点钟,雪也停了,风也静了。
我拨通了张队长的电话……
“我不在!在城里接人呢!”他在电话里的语气,竟然理直气壮。
我再次愤怒地拨打了报警电话,这次出警很顺利。
在警务站,民警用了昨天吼我的语气,在电话里对张队长说:“就今天!必须把身份证拿回来!”看来,或许民警们对于这样的小事,也是烦恼得很。
于是,又约定当天下午六点见面,交还身份证。我的心里终于感觉到一点踏实。
偶遇老北漂
还有整个下午的时间,我先去火车站查票,又查了公交车的线路,做好了只要一拿到身份证就立马离开这里的准备。
在顺义火车站问票的时候,碰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哥等人,便和他聊了起来。大哥说他也在北京漂了好几年了,做装修材料方面的事情,也在这边成家了,却依然不是特别认可和接受这个城市。
他讲了很多他的经历,他鼓励我勇敢面对,也要正确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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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我觉得自己已经看开了很多——大概有些曲折的路,我们都是绕不过去的,走过的捷径往往也都会以某种方式迂回回来;所以痛苦,有时候是更有益处的。
当然,我也认识到了自己很多乳臭未干的想法,看着车站两旁长长的马路,想到,这漫长的人生路还得需要未经世事的自己去经历。
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原来我这几年经常在睡梦里看到的场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顺义火车站。
在梦里,我总是走在车站前面那条长长的柏油马路上,天气晴朗,梦里发生的事情一般还都挺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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