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父子俩首先在珍珠湾河边搭建了一个很大的活动房子,大概有四五百平方米吧。那这个活动房子派什么用场呢?原来,这是做蚌用的房子。
做蚌可是一个很繁琐的活儿。后来,江南水乡涌现出了很多的做蚌女,可以说珍珠湾是做蚌女的发源地,很多做蚌女都是从珍珠湾走出去的。
这个活动房子分了三块,一块是做蚌使用,一块是生活使用,还有一块是住宿区,因为有一部分做蚌女不是本生产队,她们需要住下来。
老王父子让明珍负责做蚌一块。
明珍家里有两张桌子就是做蚌桌子,她要拿给王大林。明珍娘说:“这桌子是叫木匠做了好几天的,你不应该送给他们,至少要把木匠工钱拿出来。”
明珍说:“我借给他们总可以吧。”
明珍娘说:“你与他们做蚌,多少钱一天一定要讲好,不要到时做蚌好了,工钱却拿不到手。”
明珍说:“王大林不是这样的人。”
明珍到底是心里向着王大林的,她还动员生产队另外两位姐妹把几只做蚌桌借了出来。
做蚌也需要男工,用刀破蚌就是一种男工活。老王说:“破蚌这事我包了。”但他还要忙其他的事,所以做蚌女有时都要等破蚌。见此,明珍动员她的父亲来破蚌。
开始明珍爸并不同意破蚌。
他对明珍说:“你祖母生前信佛,她在河里摸到河蚌都要放生的,而且不可吃蚌肉。”他的意思就是不做破蚌这样的事。
那天,明珍爸到做蚌现场,看见明珍在破蚌,他便问道:“你不是做蚌吗?怎么你在破蚌?”
明珍说:“一时找不到破蚌人,所以我就自告奋勇破蚌哉。”
明珍爸非常心疼女儿。他对明珍说:“你这样做蚌两个月下来,你一双皮肤稚嫩的手真的要变成老太婆的手了。”
明珍说:“那没有办法,为了生活。”
明珍爸便拿起了一把小刀蹲下身子开始破蚌。
明珍不解,说:“爸,你不是说祖母生前信佛,不可杀生的吗?”
明珍爸说:“我不杀生,但你在杀生,你杀生,等于我在杀生,你说对不对?”
明珍听了他的话,很感动,眼睛湿润了,她对父亲说:“破蚌看上去是杀生,但这是在河蚌肉里取出珍珠的种子,然后将这一个种子种植在另一只河蚌里,所以可以说这是河蚌又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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