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一个基督徒,在公婆家的作为,实属行之恶,心之黑。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偏离道义,在作恶的路上越走越远呢?作为一个资深讲道员,明知有罪却犯罪,白瞎了圣经的道理,何故?这得从她小时候说起。
小时候陈丽是家里的长女,其母亲是婚后五年生得她,可想而知,作为家里的头生,是该怎样的娇惯,其受的溺爱,也足够她在以后的生活里放肆些。
可惜好景不长,在陈丽四岁那年身上突发大片大片的牛皮癣,及其瘙痒。原本娇滴滴的样子惹人爱,偏偏生了那脏东西,这对一个孩子来说,疾病本身就很残忍,失去父母亲的宠爱更为残忍。
也在这个时候,她的弟弟出生了,男娃自是比女娃得势,更何况她又染病,浑身上下挠个不停,皮肤也被抓的一块一块的。头上也是生了牛皮癣,母亲也把她留了几年的长发剃成了小平头,没有了长发,心里却多了愁绪,没人愿意靠近她,就连平日里最爱她的父母,此刻也带着嫌弃的语气。
“丽,恁弟弟小,恁身上那癣别沾住他了,以后别挨着恁弟弟。”
“把她送俺娘那里住,反正小家伙也得吃奶,恁夜里也招呼不了。”陈丽爹说道。
“去吧,说不准换个地方,这脏病能好!”当娘类也点头了。
人啊,这一生,最不能选择的就是自己的出身和父母。如果可以投胎重来,陈丽是万不会进这家门的。
“俺不走!”这时的陈丽已经五岁了,懂得什么叫撵出去,什么是嫌弃。
“不走也得走,别说恁弟弟,俺都怕沾身上了!”这当爹的,心狠起来也是自己的亲骨肉不看不眼里。
“去恁奶奶家住一蹦。等年下就把恁接回来!”还是娘有几分心疼。
“赶紧拿衣裳去,走了别想再回来!”毕竟这个家陈丽的父亲才是家主,说一不二。
就这样陈丽被撵走了,走前,连一点吃类都没带。
坐上三轮车走了,逢过年,陈丽就站在门口等啊,盼啊!多想娘能来看一眼她,只要远远地有个车过来,她就飞奔着跑过去,带着希望去迎,都是哭着回来。她明知道这狠心的爹娘不要她了,可她不甘心。怎么别人都有爹娘,而自己却被活生生地扔了呢?起初她是想爹娘,慢慢的这样一年啊两年啊五年啊!见不上,就恨上了。
“叫恁们都不得好死!”
“让恁们死了儿去!”
“那个小杂种赶紧去地狱!”
“都给俺磕头下跪俺都能原谅恁俩!”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陈丽开始诅咒自己的爹娘和弟弟。不知道是她的咒语惊动了魔鬼还是恰好这爹娘有那样的灾祸。
陈丽十岁那年,她弟弟掉水坑淹死了,她娘来接她,穿着一身烂衣裳,眼睛是红肿的,走路一瘸一拐的,远远地,她就瞅见了,她不做声,她知道那是她娘,生她养她五年类娘,真活该,还不如死了算,干嘛还来寻闺女。还不是死了儿,当真咒死了,真好,终于死了,解了她的恨。其实她一直没明白,她得宠是因为头生宝贝,父母眼里的瞳仁,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她失宠是她皮臊子不好,偏偏她得了那脏病,那可囊人的癣,跟弟弟何干?何来每日夜地诅咒他。就是个平常家的小孩,生的可爱,喜欢还来不及,哪来那么多恨?
还不是那几年的娇宠,坏了脾性,眼里容不了人了。不过她在奶奶家的这些年,也够她恨上一辈子的。
“咋不死了去,天天吃俺类,喝俺类,恁娘给骚逼种,也不知道来送一点东西过来。”为了躲开陈丽,这当娘的,从来不敢进自个婆婆家,更别说逢年过节了,更是沾不上一点腥气,把心里的气,自是要撒到陈丽身上。
陈丽哪有什么好日子过,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整天个院子里哭爹叫娘,她奶奶眼神不好,年轻时候受恶婆婆类气,整日的哭,把眼哭瞎一个,另一个也是总生些刺麻呼。陈丽上学认些字,总逼着念圣经给她奶奶听,时间长了。老婆子也不打了,估摸着是打不动了,好歹自个是个基督徒,不能太不像样子,总得走走过场,不然死了咋见上帝类!打不成,骂还是不能少。骂骂又不疼!又不上皮!可惜在陈丽心里啊,这骂跟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扎进心里,这心早都扎成空窿了!
小小年纪地陈丽,就生了歹心。见天地把洗衣粉一点点地捏进老婆子的碗里。常日地难受。她希望这婆子早早死去,这样她也有机会接回家报复那对夫妇。大抵是书里见识过魔鬼厉害,她心便跟其走上了不归路,这婆子也是个命长的,吃了一年又一年也不见得死,陈丽只能换别的法,使个半子,摔一跤,也没断了腿。估摸着也是个硬骨头,当年都没被旧社会里折磨死,这点才算不上什么。婆子没死,弟弟死了。不管谁死,死一个自个就有救!
“妮,跟娘回家!”
就这样她闷不吭的回家了,果然是死了,那身子冰冰地,发挺了,摸起来硬邦邦地。浑身上下没有活人样,妥妥地一个淹死鬼。果然她诅咒灵光了,她心里是欢喜的,自个有了神力。
弟弟偷埋了,她想举报,就不能让他死了安生。
“赶紧让人发现!”
“挖出来他类尸,让蛆拱了他!”
“神啊!显灵吧!”
她打着随了主的幌子,跟魔鬼成了伴侣。
说是也巧,这刚埋了没几天,乡里就找过来了,牵着闻狗过来了。
“恁儿类?”
“俺儿出去了!”
“去哪了?”
“内个……”
“主啊!赶紧让他现出原型!让狗去闻吧!”陈丽又开始心里祷告了。
“听说,恁儿淹死了,偷埋了!”
“没死没死,去他大姨家去住两月!”
“别扯淡了,有人见了,埋东南地了!”
“内个……”
“别这个内个了,恁是自个带路,还是让俺们带着狗把恁儿扒吃了?”
“儿啊!娘对不起恁啊!这是做孽啊!”
“对!就让他不得好死不得好埋,让狗撕吃了那发臭类尸!”陈丽嘀咕着。
这是多苦的命,死了没不得给好死,不过恰恰是陈丽想要的,就是让她弟弟这样个死法!暴尸才痛快!
一大群人到了地里,生生地把那尸身扒了出来。真是恶臭啊!大热类天,都化尸了,当娘类都害怕看一眼啊!陈丽可不怕,跟那闻狗一个模样,盯着那半身衣裳里拉的哪里都是尸油地小弟弟,真小,几天不见,都没影了。果然是个好!报仇了啊!让恁活着抢俺类风头,死了让恁也不光面!
后来陈丽爹娘交了几千块钱罚款,还把家里的大电视当了钱,真是家徒四壁了,她才不管,反正她是回家了,这个家有没有钱有没有人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她类家,她才是这个家唯一可以指望类人。因为她觉得自个有神力。
说来也巧,陈丽在她奶奶家住得这几年,牛皮癣竟然轻了不少,人也长高了,秀气了。爹娘也看着顺眼了。毕竟是死了儿子,也就剩一个闺女了。
“丽,等来年收了玉米棒子,娘跟恁买新衣裳!”这是从来没有的待遇,盼了五年了,想了五年了,而今马上得着了,反而不高兴了。有时候啊!人啊!就是那么奇怪,有些东西心心念念地得不到时,吃不下睡不着,得到时,马上又开始嫌弃起来。可能大人如此,小孩子也是这个心吧。更何况陈丽那已经不是个小孩子,她是个大人物了,她信主了,能做功了。不过这些都是她自己认为的,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咒语显灵了,不过是命运如此安排罢了,她还当真觉得自己有神力了,毕竟是小孩子,哪里能想清楚这些。反正她是尝到了咒语的魔力,她信这个,坚定不移。
就这样,爹娘对她恢复了以往的好,可惜那都是多少年前地好了,她心里已经开始排斥了。
“爹,俺想读完初中,去教会上学?”
“那不成!”
“为啥?”
“那都是啥人啊!整天个嘟囔过来嘟囔过去的,俺闺女以后得上大学,懂文化!”
“就是!就是!爹娘还得指望恁类!”终于说出来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干嘛把人赶出去呢?失去了再来珍惜,有时候不能弥补过失了,反而会增加仇恨。陈丽听到了这样的话,不是感动,没有感激,而是嘲笑!活脱脱地嘲笑!发自肺腑的嘲笑!搁在她心里五年的嘲笑!可惜她不能笑出声,她的计划没还完成!
“不吭声,就是听爹类话了啊!好好上学!别学恁奶奶神神叨叨!”
他提到神神叨叨,不如自己试试这一招,说不准有用呢!
果然她夜里发疯,确切说是装疯,“不要杀俺啊!”
“咋了,妮!”
“弟弟啊!恁别杀俺啊!”
“这是咋咋了啊!”
陈丽一会跳床上一会跳下床,又是打脸,又是撕头发,可是把爹娘吓坏了。当爹类赶紧去抱住她,准备送她去医院。
“让恁把俺送那个死老婆子家,俺都是恁害的,今儿送上门,看俺咬烂恁。”陈丽心里藏着恨,自然一嘴下去,爹类胳膊都出血了!
“哎呦喂!”爹类胳膊咬烂一大块,就是流血,他都没舍得松开自己的胳膊,紧紧地搂着闺女,也是害怕孩子从床上摔下来,如果这样的疼爱一直不缺失,陈丽也不会走到现在吧。此时愈表现出来爱,她心里的恨就变得更沉一些,更重一些。她哪里还能感受爱啊!一颗心早就填满了恨,那是五年的恨啊!一天天,一年年,仇恨早就吞了她。
这脑子都出问题了,怎么去上学。爹娘也怕她再有个闪失,家里不能再没有了闺女。后来就如愿地去读神学了,她想着去学习灵力,让自己的诅咒更加的厉害些。有时候如意了不一定开心快乐,不如意时可能还对万事万物存在一点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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