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猫||第十一章 街头乞讨 难以下跪

少年与猫||第十一章 街头乞讨 难以下跪

浩子带着陆小满像走迷宫一样绕过几个巷口，来到了市中心的繁华区域。大街热闹非凡，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撩乱。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马路上大大小小的车，来来回回地穿梭，发动机轰轰地引擎声，刹车时刺耳的摩擦声，还有那不停催促的喇叭声……

陆小满再次走在喧嚣的大街上，身边有了浩子心里踏实多，至少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孤单的另类，心底有了一股勇气，抬头仔细打量着这个城市的面貌。街头拥挤的人群如山里茂密的树林，又如无头苍蝇来来回回乱窜，挤，吵，快是这个街头最大的特色。

“好渴呀？我请你喝奶茶吧？”浩子看到前面有个奶茶的店铺，咽了咽口水，故意拉长了说话的音调。

陆小满一把拉回了准备买奶茶的浩子，正经地告诉他，“奶茶一定很贵吧。”陆小满至从上午看过那块提拉米苏的价格，他觉得城里的东西都是天价，每一件商品赋于了另外了一个名字叫“昂贵”。城里的奶茶肯定不是穷人家孩子应该消费得起的。

“不贵，最便宜的才十块钱一杯。”浩子若无其事，非常老练地说。

陆小满瞪大眼睛看了看浩子，又看了看奶茶铺子，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说，“十块？十块还不贵吗？”他伸手摸摸自己棉衣的口袋，那里装着他所有的家当——二十块钱。

“放心吧，我请客，跟着我混，包你吃香喝辣的。”浩子用力摇了摇那破旧的斜挎包，里面叮叮当当地作响，他手从底下用力一抄，掏出来一大把的硬币，麻利地点了二十个一元硬币，剩余的硬币哗地一声扔回了包里，麻利地走上前，把硬币给了营业员，要了两杯红豆奶茶。

“给，这一排奶茶店就这家最好喝，味道比较浓。”浩子递给陆小满一杯奶茶。

陆小满接过温热的奶茶，吸了一口，浓浓的奶香味，还有那香甜的味道，迅速占据了他的口腔与大脑。，这是他喝过最好喝的东西了。

“怎么样？”浩子眼睛盯着陆小满一眨不眨，他知道陆小满的感受一定是跟他第一次喝上奶茶的感觉是一样的。

“嗯，嗯！”陆小满不舍地含着吸管，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美味，也无法表达心中的感受，在这个冰冷的街头，奶茶如一股暖流流进他的心头，全身的血液迅速地循环起来。

大黄在他的书包里，伸着脖子好奇地看着陆小满，似乎也想尝一口。

在嘈杂的人群里，陆小满突然看见了浩子的奶奶，双膝着地，软塌塌地跪在路边的地上，面前铺着一张邹巴巴的白纸，工整地码着墨印黑色楷字，上面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瓦罐，瓷瓦罐里散落着一些零钱，她不停地给路人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白纸黑字写着：

各位好心人：

求求你们行行好，我的大儿子是个脑瘫，不能自理。二儿子出去打工，下落不明，三儿子是个不孝子，把我赶出了家门，出来讨口饭吃，求各位好心人帮帮忙，大恩大德，永不忘记。

陆小满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同行的浩子，他还没有留意到奶奶。

“怎么不走了？”浩子疑惑地看着陆小满。

陆小满手指指向那个老人，神情恍惚，像做梦一样。

浩子顺着陆小满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那是我奶奶。”

“她怎么……”陆小满非常惊讶，乞丐两个字盘旋在他的上空。

“不要饭，哪里有饭吃啊？不用管她，我们向前面去一点。”浩子非常平静，拉着陆小满继续向前走，路过奶奶前面的时候，奶奶跟浩子对了个眼色，像陌生人一样离开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在一个人群更加拥挤的街头，浩子停下了脚步，说，“就这里吧，我们开始工作。”他从破旧的斜挎包里掏出一顶戴着补丁的雷锋帽，看了看陆小满说，“给你带上吧！”然后毫不客气地套到了陆小满的头上。接着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红纸，打开铺在了地上，醒目的红纸，写了一个醒目的标题——求助，大大的明晃晃的黄字工整地排列在红纸上，因多次使用，显得有些褪色。红纸黄字上写着：

各位好心人

请求你们行行好，我的爸爸得了癌症，无钱医治，已在家等死，我的妈妈也病倒了，家里没有了经济收入，全家吃饭都成了问题，求各位路过的好心人帮帮忙，好人有好报，感谢！

陆小满看着红纸上的字，像被电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原来浩子的发财路是做一个乞丐。他跟奶奶为了骗取人们的同情可以诅咒自己的亲人。难怪蛋糕的女店员骂陆小满是个骗子，是个只想不劳而获的乞丐，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

浩子非常麻利地跪在了地上，拉了拉陆小满的棉衣，示意他也跪下，陆小满像个木桩，一动不动，他的腿像有千斤重，无法移动，就这样僵硬地站着不动。

浩子也不再强迫他，他第一次跟着奶奶出来也是犹豫了很久才下跪的，心想让陆小满熟悉一下自己的业务，于是自顾自地埋头开始了他的“工作”，不停地给路人磕头，嘴里重复念叨“求好心人帮帮忙，求好心人帮帮忙……”不一会的功夫便进入了状态，眼泪便顺着烂苹果般的脸颊流了下来，看起来非常的可怜。

有的路人匆匆而过，而浩子就像路边的垃圾桶一样不起眼，不愿意多看一眼。

有的路人匆匆而过，扔下一两个硬币……

“妈妈，那个小哥哥好可怜哦！”一个穿着整洁而又漂亮的妈妈，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正好路过浩子所在位置，女孩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悯，纯真，善良，仰着头对妈妈说。

“走吧，不好好学习就会成为街头要饭的。”妈妈冷淡地说，拉着女孩离开了，女孩不时地回头张望。

“这小孩好可怜啊！”一对情侣牵手路过，女孩对男孩说。

“都是假的，说不定他们比我们还有钱。”不过那个男孩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硬币扔在了浩子面前，没有一丝的同情，眼角充满了藐视。

人们麻木地看着浩子，已经看穿了这一骗术，想要骗取人们的同情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孩子真是可怜。”一位白发老爷爷，弓着腰，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僵硬的手缓缓地插入口袋里掏出手绢，小心翼翼地打开手绢，抽出最显眼的那张一百元人民币放在了浩子的面前，弯下不能再弯的腰，温和地说，“爷爷的能力有限，拿去买点吃的，孩子。”说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谢谢爷爷，谢谢爷爷！您一定好人有好报。”浩子不停地给老人磕头，眼泪直流，看起来真如那么回事。

老人走了，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浩子得意地抬头看了看陆小满，似乎在说，“看，是不是很容易。”

陆小满看着远去的爷爷，思绪跟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