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开始飘香

冬令时节，姑苏街头，羊肉开始飘香。羊肉真是好东西，下雪天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全身通畅便不觉得寒冷了。因为我信佛，妻子是不赞成我喝羊汤的，但有时得陪客户，所以有时还得去喝羊汤。

有人对我说，即使皈依，你也可以喝羊汤，你又不是出家人，你想吃羊肉就吃羊肉？这样一想，喝羊汤便觉得心安理得了。

小时候，我是不吃羊肉的。

有一年，生产队发生了一起杀羊事件。队长家一头大羊被杀死在羊圈里。当天上级追查此事，很快查出是副队长的妻子深夜里怀揣一把尖刀将那头大羊杀死的。队长倒也慷慨，干脆叫来全队男女老少来了一个“吃黄糊”，就是叫大家来吃羊肉。

整个生产队的大人和小孩都到队长家吃羊肉，他们吃的欢天喜地，就我们兄弟三个躲在家里吃咸菜吃的闷闷不乐。我们家没有人吃羊肉。我记得那回“吃黄糊”最后分得一碗羊汤，母亲都没要。

我还记得有一年过春节，姨父家宰杀了一只羊，他拿了一只羊腿过来，母亲看见了对他说，你快拿回去，我们家里没一个人吃羊肉。姨父说，羊吃草的，不吃羊肉可惜了。

你知道，那时候乡下穷，能够饱餐一顿羊肉，真不容易啊！

可我们一家人对羊肉熟视无睹。

十八岁，我当兵去了北方。

到了冬天，连队三天两头吃羊肉，不是红烧羊肉，而是羊肉烧大白菜，那羊肉很肥，与大白菜烧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羊肉，哪个是大白菜。

当兵吃菜又不好挑三拣四，于是只好闭着眼睛吃羊肉烧白菜了。这是一种饮食的改变，羊肉吃多了，久而久之就爱上了吃羊肉。

无论怎么讲，我现在是爱上羊肉这一个美食了。

妻子单位每年到冬季会宰杀几头羊，他们知道我爱吃羊肉，所以每回都会叫我去吃羊肉，过一把瘾。那羊是他们自己放养在厂区的，它们吃青草长大，所以那个羊汤比外面的羊汤好喝。

掌勺的是车间主任，他把一只羊胎盘切给我吃，我连忙谢绝。我说，羊肉我什么都吃，就是羊胎盘吃不下。

让我印象深刻的莫过于无锡硕放杨和尚羊肉店的红烧羊肉了，一只小碗里放着一块用稻柴捆扎的红烧羊肉，闻到了一阵久违的稻柴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