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其实内心之中是很讨厌这个“杨二嫂”的,主要是有下面几件小事,有她有关:
第一个故事:
当小翠读初中的时候,在镇上读书。
小翠不喜欢在学校里面呆着,即使小翠的家离镇上有七八里路的距离,她也喜欢骑着车子回家吃午饭。
所以小翠经常在村口、或在小翠家门口的路上,碰到这个“杨二嫂”。
“杨二嫂”她总会扬着她那大嗓门说:“你咋又回来了!你妈不是不让你回来么!”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所以很多次,还没有到村口,小翠都心中暗暗祈祷着说:“千万千万别再见到她了!”
小翠不喜欢被她那样吼,
虽然小翠奶奶见到小翠回家,
也老是呵斥小翠说:“你咋又回来了!学校没有饭么?”这类的话,
小翠也不是很生奶奶的气。
但是这个“杨二嫂”说小翠的次数,最少有几十次之多的时候,
小翠终于忍不住了,回怼过去:“我回来碍你啥事了,你管这么多事干啥!”
几句话把她怼的说不出话来,
小翠骑着自行车就扬长而去。
上了高中,小翠再也没有中午回家吃饭了。
“杨二嫂”很多年,应该都是一个人在家,她家和小翠家一个胡同,离得不远。
“杨二嫂”她总是喜欢到,小翠家门前的大马路上的饭场吃饭。
“杨二嫂”她的老公,说起来还算小翠本家的长辈亲戚。“杨二嫂”和她的丈夫只有一个儿子,比小翠小了两三岁而已。
第二个故事:
等小翠上高中之后,
才渐渐听说“杨二嫂”儿子的事情。
那男孩到了读中学的年纪,去了小翠读书的初中,
但是那男孩在学校,一点都不好好学习,
还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学校食堂时不时点好吃的,
时间久了,“杨二嫂”给他的餐票都用完了。
那男孩开始赊账,最后欠了一屁股的债,食堂老板催他,
他没有钱,不敢去学校上课。
等学期结束的时候,学校食堂的几个老板都轮流去“杨二嫂”她家要债。
当时全村都轰动了,“杨二嫂”气得狠狠的把那男孩揍了一顿,
她们母子都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没过多久,那男孩就不去学校读书,出去打工了,以后再也没见“杨二嫂”盛气凌人的给小翠说话了。
第三个故事:
等小翠考上大学那一年,7月份的一天。
小翠在家里看电视,“杨二嫂”就直接闯到小翠家院子中,喊小翠。
原来是“杨二嫂”她家菜园里面的黄瓜新成熟了,
而小翠母亲种的黄瓜才开花,
“杨二嫂”想赶紧带着小翠,去摘几根黄瓜让小翠尝尝鲜,
小翠说不吃,“杨二嫂”她非要领着小翠去摘。
后来拗不过,母亲陪小翠一起去了“杨二嫂”她家的菜园。
第四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通过小翠奶奶的嘴听到的:
这个“杨二嫂”原来她是二房,
二房在当地的话中是二婚的意思。
“杨二嫂”她以前嫁过一户人家,离小翠的村,不远处的一个村中。
还有过两个孩子。
据说,“杨二嫂”以前的日子过得很阔气,原来她第一个丈夫有工作,有收入。
可是好景不长,在煤窑挖煤的丈夫出了事故死了,还赔了好大一笔钱。
她的婆婆还是她的母亲的妹妹,是“杨二嫂”的亲姨母。
这位婆婆还是无情的把“杨二嫂”赶出了家门,把两个孩子和抚恤金留下了。
“杨二嫂”她当时有没有抗争,小翠奶奶也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对“杨二嫂”的影响挺深远。
“杨二嫂”又回到了自己的娘家生活了很久。
几年后,被她的姐姐介绍到小翠的村,嫁给小翠本家的长辈,且成为他为木头叔叔。
那木头叔叔的母亲是个极其善良的老太太,这个叔叔是她最小的儿子。
原本木头叔叔从小被家里人,视若掌中宝,可是因为家里太穷,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儿媳妇。
在小翠生活的村子里面,还有个本家的叔叔一辈子都没有找个媳妇,
后来四十多岁的时候,找了个越南的黑瘦的女人当老婆,但也没有自己的后代。
所以当时木头叔叔一家人选择这个二婚的“杨二嫂”也是逼不得已,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总不能断了家里的香火。
当时这个“杨二嫂”也是走投无路,也同意选择了木头叔叔。
很快,“杨二嫂”她就生了个儿子,就是上文中的那男孩。
她开始母凭子贵在家里说一不二起来。
后面听到的几件事情让小翠对“杨二嫂”她的印象越来越差。
村子里面的妇女有人很懒,
有人不识字,
有人生不出孩子,
可是这些都不妨碍那些妇女做个好人,
做个善良的人。
可是人一旦存了恶念和坏心思,无论她表现的再好,她都不是个好人。
第五个故事:
慢慢的,木头叔叔的母亲年逾八十,到了无法照顾自己的地步,
虽然这位老奶奶也有好几个女儿,时常过来探望,并将其接到自己的家中照顾;
可是碍于农村风俗习惯的原因,
这位老奶奶并不能长久的待在自己的女儿家,
还是需要这个“杨二嫂”的照顾。
可是这个“杨二嫂”却一副凶恶的嘴脸视之。
有一次,“杨二嫂”给小翠奶奶闲聊的时候,还吐槽自己的婆婆说:
“大娘啊,你看你和我婆婆年纪相仿,你现在还身强体壮,能干活,你看看我婆婆现在啥也不能干呢。”
小翠奶奶听后,得意的仰起头说:“我也老啦,不比以前啊。不过你婆婆确实现在身体不行。”
“杨二嫂”立马接上:“我看我婆婆就是吃闲饭的,吃闲饭的倒算了,我给你说啊。”
小翠奶奶一看她要讲些什么秘密,连忙把头凑过去,“杨二嫂”捂着嘴,在小翠奶奶的耳边小声的说:“你不知道啊,我婆婆昨天半夜起来上厕所,上完之后,就爬不上床了,大半夜在那里叫我!我正睡得好好的呢,把我乱醒,我到那一看,她正光溜溜的站在床下,自己上不去被窝呢,你看我婆婆窝囊不窝囊。”
说完,“杨二嫂”还一脸的鄙夷。
小翠奶奶恍如大悟的说:“她在那样窝囊呢,她咋那样窝囊呢!你说这人老了,真不主贵啊!”
接下来小翠奶奶还说了些什么,小翠都不愿意听了。
小翠只听到这些话,就对“杨二嫂”的印象更差了。
小翠忽然想起老师在课堂上讲述的那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用在此处最为合适。
每个人都有老的时候,“杨二嫂”她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婆婆呢?
最关键是她婆婆人很善良,从来没有找“杨二嫂”找过碴。
小翠还记得以前那男孩小的时候,
都是这个老奶奶,全村到处跟着孩子的屁股后面,
看着孩子,害怕孩子掉沟里,掉河里,淹着了!。
这个小脚奶奶颤巍巍走路的样子,至今还留在小翠的记忆深处。
从未见过这个老奶奶找个“杨二嫂”一次麻烦事,和小翠奶奶相比,这个老奶奶真是个大善人。
结果等到这个老奶奶,真的无法照顾自己的时候,这个“杨二嫂”却说出这种没有良心的话。
“杨二嫂”的第一个婆婆,她的亲姨母,
在自己的儿子去世后,狠心把“杨二嫂”彻底扫地出门,
还把“杨二嫂”因为想念孩子们,悄悄给孩子们买的衣服,又扔回了木头叔叔家,搞得全村都知道这件事。
当“杨二嫂”结束苦难,步入到第二个正常的家庭中,
面对第二个婆婆的时候,却一副恶狠狠的嘴脸。
人真是太有两面性了,
面对强权的时候,以小绵羊一样的姿势,
面对弱势的时候,又以大灰狼一样的势头,
其实人一旦变成坏人,一辈子都是恶人的面孔和心肠。
当“杨二嫂”她年轻的时候,
第一任丈夫因公去世,她失去依靠,
那时她的确是个可怜人。
在同龄人中遭遇凄惨,又被第一任婆婆那样无情的对待,双重打击和摧残,
即使不是姨母和外甥女关系,就是普通的婆媳关系,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她的确可怜可悲在那个时期。
当她嫁给木头叔叔之后,木头叔叔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一辈子也没有赚过什么大钱,赚的钱基本维持住家庭的开销而已,未能让“杨二嫂”满意,但也对“杨二嫂”关怀备至,从来没有呵斥打骂她。
当年“杨二嫂”看见读书的小翠时常回家,
不仅不关心小翠在学校累不累?压力大不大?要不要来她家吃饭这样的话,
相反还拿着家长的派头,责怪小翠怎么老是回家之类的。
小翠的母亲从来没有对小翠说出这样的话,
“杨二嫂”她一个外人操的是什么闲心啊!
还那么对待自己的第二个婆婆,“杨二嫂”她实在是个缺德之人。
善恶皆会得报应,所以“杨二嫂”她的儿子在初中阶段就做了错事,还搞得全村皆知,
邻居们都在背后,悄悄的议论她儿子好吃懒做,败家子作风,连带着说她的闲话。
也不知道她听后是怎样的心情,
有没有说别人闲话的那个畅快劲呢。
一个母亲不能全心全意的教育、照顾和关怀自己的孩子,
老是把眼光都盯在别家孩子的错误之处上,
以抓住别人的错处来沾沾自喜,
殊不知丢的是自己的脸,
坏的是自己的风水和前途。
现在她也已经到了做婆婆的年纪,
听说她儿子找了个家境不错的姑娘当老婆,她以此为耀,
到处炫耀自己儿媳妇的家世如何如何,
把对门的C姓的新媳妇说的不值一提,
就是因为对方娘家没有陪送车。
其实小翠的弟妹也没有陪送车,
不知道在“杨二嫂”的嘴巴里面,又给小翠弟妹以怎样的评价呢。
不知道“杨二嫂”等到自己无法上床睡觉的时候,她的儿媳妇会不会,像她当初那样背后说她。
这样的农家妇女,
生活半径就不超过镇子,
在镇子附近的村子生活了二十年后,
嫁到另外村子中,
又生活了没几年,
改嫁到小翠的村上,
一直到闭上双眼为止,
埋入村子后面的家族墓地之中。
这样的一生,犹如村东头河堤上的野花一样,
匆匆的绽放,匆匆的枯萎,
除了留下点刺鼻气味的花香。
人活在世上,还是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才好。
此处止笔!
李二姐写于 2019-4-19 上午10: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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