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江浙本帮菜的“弄堂小笼包”吃了酒香东坡肉”,那软糯香甜的味道闭上眼依然回味无穷。那罐酒香东坡肉的旁边还有一道不得不提的小菜,一小碟类似泡菜的白萝卜,因为有了它,连吃三大块东坡肉才不觉得腻,当时随口说了句“这小萝卜腌得不错!”既不像腌制的咸菜,也不像凉拌菜,比泡菜又甜了些。
没想到这句话入了先生的心,隔天买了两个又白又长的白萝卜,长得有点离谱,以至于他拿在手里像拿着两只象牙。
“你要做什么?”我早已将自己在饭桌上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那天你不是说东坡肉配送的那碟小菜好吃么?你等着,我给你做。”先生边说边手脚麻利地洗萝卜切萝卜。
先生将白萝卜切条,放入盐,放置一边等着盐分将白萝卜的水分煞出来,然后用清水洗去多余盐份晾干,放置备用。再取纯净水放入冰糖、香叶、姜蒜、八角,煮开后倒入白醋,放入干辣椒,关火。汤水彻底放凉后倒入晾干的白萝卜,放入冰箱。
两小时之后捞入小碟子中,甜甜的有丝丝的辣,那个清脆爽口呀,怎一个“好吃”了得!
我边吃边“啧啧”称赞,先生又在旁边给我大谈饮食文化:“你知道么?《诗经·鄘风》里'爰采葑矣?沫之东矣',其中的'葑'说的就是萝卜,可能是最早关于萝卜的记载了。”
这知识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呢!“还有什么和它有关的?”
“你知道白萝卜和青萝卜的区别么?”先生问。
“一个绿色一个白色,一个长些一个短些。”我笑道。
“青萝卜消积顺气,白萝卜化痰止咳……这次我做的萝卜用的时间介于跳水泡菜和泡菜之间……”先生侃侃而谈,不知哪一刻我忽然湿了眼睛,忙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
自前年先生手术后他弱了很多,不仅仅是身体的弱,更多的是心理上的脆弱。我们一起慢慢变老,在变老的路上回望过往的生活,“如果能回到过去,你会把工作、名利、健康哪个看得更重要?”我问。“当然是健康。”他答。
其实这个答案每个人都知道,有多少人能真正的做到呢?!我眼前掠过他连续加班的样子;掠过他为了升职拼命工作,为了工作和各色人等推杯换盏、喝到人事不知的时候;也掠过我们为此争吵不休的时刻……
如果可以重来,让时间回到他健壮如牛的时刻,即使没有酒香东坡肉,有白菜粉条白米饭,再加一碟眼前刚刚腌制好的白萝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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