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气死了村长！

一不小心气死了村长！

文/图洒洒

01

每当想起这件事，我的心里总抹不掉深深的愧疚感。

对不起，我的村长。

那日，村长来看我的时候，我还在睡梦中舔口水，只听到“懒三，起床了，真是个懒鬼！太阳都晒屁股了！”

我翻了翻身，瞄了瞄村长有些佝偻的身影，又朝山洞外看去“村长，你又骇我，哪里有太阳，明明是雨天嘛！”

是的，我叫懒三，村里人都这么叫我。一是懒，二是排行第三。

村长一见我又倒身在又臭又烂的破棉被里，把手里的白米“哐”的一下扔在那个脏得发黑的半铁锅里，道：“你还不知趣！你哥都不管你，只有我这个糟老头子隔三差五的给你送送粮食油盐…”

村长默然半晌，又道“如果我不当村长了，你怕也就跟着喝西北风咯！”

这是村长第几次给我送粮食，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从我被我哥赶出家门跑到这个小山洞，村长就时不时提着一些米和来探望我这个“孤寡”青年。

我把头伸出破棉袄瞅了瞅村长，见他满眼怒光，我又继续眯着眼装睡，也不管村长是否生气。

县城里的领导都说我的家乡山路十八弯，拐完几个车子都要翻。

是的，在我家对面就有一条形似水蛇腰的乡村公路，隔三差五就出现连车带人从蛇腰中部翻下山崖去。

每当这些骇人的情况恰好被下乡视察领导所遇见时，家乡人都以为遇见了救星。

但与此相反，自从这些消息被来过的领导泄露出去以后，本来荒凉偏僻的家乡变得更加人迹罕至，人们也继续坐井观天，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也挖不出像样的金子珍珠，慢慢的，就滋生了像我这样的人。

02

在十年前，我凭借着我英俊潇洒的美貌娶了个媳妇，一年后也得了个孩子。

但不知怎地，结婚后的我每天喜欢无所事事，希望饿了就有吃的，闲的时候能叼着烟到处闲逛，地面上的农活也和它热乎不起来。

我媳妇每天骂我“你个死没良心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就忍心看着我娘俩跟着你吃苦受罪，有上顿没下顿的？”

我不说话，还是叼着烟继续到处闲逛。

半年后的一天，我媳妇不知那根筋没对准，背着我偷偷收拾行李带着娃不翼而飞了。我以为我会因此难过，会发愤图强，会重新做人，但我仍然害怕劳动会使我娇嫩的皮肤变粗糙，我笔挺的腰板变弯曲，所以在强烈的思想斗争下，我妥协了，还是继续我的自由人生吧。

我哥知道我媳妇抛弃我是因为忍受不了我每天吃闲饭，不思进取，一点没有农民子弟吃苦耐劳的精神。

在我媳妇走后第三天晌午，我哥看着我蹲坐在门岩上看着山对面发呆，走过来“小弟啊，你不能总这样下去，你得为自己考虑考虑，你这样既丢了咱爸咱妈的脸面，更是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不能闭眼呀！”

我没搭理他，眼睛仍然直勾勾看着山对面。

那时我不知道我哥是在间接告诉我他和嫂子不会养我这个闲人，叫我得自立根生。

第四天，我还是像往常一般饿了就上桌子，饱了抹抹嘴就离开。我在心里暗暗自喜，日子这样过着才舒服呢！

但到了第五天，我的人生从此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日，我在屋外正叼着烟享受尼古丁带给我的快感，猛地一下，我的后背被一坨东西软绵绵的东西砸中，我转身一看，这不全是我的衣服吗。

我用左手捏住烟头弹了弹烟灰，准备捡起衣物往里屋走去，只见门口突然冒出一个人影，那是嫂子，道“小弟，我还是带着你的东西另觅他出吧，我和你哥养不起你这闲人！”

我道：“我要去哪儿，这房子不还有一半是我的吗？”我开始为自己辩解起来。

我嫂子道：“你守着这房子有啥用，别闲得饿死在里面吓人！”

我默然半晌，抬起头看了看我哥，但他不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睛。

深思之后，我知道我这副痞性不是招人喜欢的那种，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好，我走！”于是转身就走，一步也没回头。

所以被我哥和嫂子赶出来后，我便寻得现在这个山洞，我立誓要做个隐士高人——不吃饭也能活的那种。

03

一日早晨，我破天荒的没有睡到日上三竿，因为我的肚子在不停的咕咕直叫，近三天来，我除了在山洞背面摘了些野果子吃，几乎油盐未进。

我摸着空空的肚子在附近人家转悠着，希望能蹭点吃的，突然瞧见一户人家院子里挤满了人头，我好奇的走了过去，通过一个夹缝看到了一个女的身着一身红衣服，被众人挑逗的满脸羞红，我兴奋的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是喜事啊！

我急忙窜进人群中，一边拔一边说让一让，只要被我拔过的人一见我都会捏着鼻子嫌弃的自动弹得老远。

不一会儿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堵在主人跟前，有气无力的说道“主人家，有吃的吗？”

那主人家是知道我的过去和习性的，鉴于是喜庆日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道：“你跟我来！”

只见主人家从后厨里端出一碗饭，一碗肥肉和一碗素菜：“吃吧！”

我一看见肉，立马狼吞虎咽起来，菜汁，油渍和饭粒沾了我满胡子都是，我也不管，只知道使劲塞满我的大嘴巴，在场的人都看得不停摇头咂舌。

不一会儿，那饭，那肉哥菜被我一扫而光，我又用乞怜的眼光看着主人家，那主人家也没说话，又给我一碗饭一碗肉。

可能在许多人眼里，再饿两碗肉两碗饭一碗菜已足够填饱肚子，但对于我来说还不够，所以后来我又向主人家要了三碗饭一碗肉和一碗素菜。

我吃完饭时，我周围站满了人，那场景比新娘子还受欢迎。

04

那事以后，我的光荣事迹便被传得沸沸扬扬，当然也传到村长的耳朵里。

我村村长，是一个好干部，真的着实为村民着想。

一日，村长召集了村里有名望的前辈，一起商量向上头申请给当地没房的流浪汉修一间住处避风雨，当然其实村里人都知道主要是说我。

过了一个月，村长接到了许可，允许为没房的流浪汉修建房子。

半年后，房子建好了，村长给我留了一间，看得许多人都心生羡慕。

村长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懒三啊，你搬到新房里去住吧！”

我痴痴呆呆的摇了摇头，“不去！洞里挺好的。”

村长又道：“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你看你这锅都多久没用了，还有那米、油盐还是原封未动，留给耗子吃呢！”

村长有些怒了，双手背在腰间，不停的转悠。

我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眼睛直勾勾看着山洞外。

05

自从我拒绝了村长的好意以后，他半个月也没来看我，我洞里的白米油盐又被不明的动物给偷完了，我料定他肯定是在生我气！

一天，我饿得心慌慌，便跑出山洞到人家去寻一些吃的，碰巧在小河边遇上一群嬉戏的孩童，手里还拿着不明食物，时不时的用嘴咬一口。

我一见有吃的，不觉激动起来，于是我便跑到孩童面前，道：“你们吃的是么？”

孩童道：“煮红薯，你要吃么？”

那孩童明知我想吃，故意挑逗我，在我面前一晃又塞进自己嘴里，还不忘吐舌头！

我看着气愤极了，一把手把那一半红薯从那个孩童嘴里抢了过来，那孩童突然哇哇哭起来，旁边的孩童见了此情况：“懒三懒三，羞羞羞，懒得抢小孩东西吃！”他们就这样一直喊着，我也不管，昂首挺胸离去。

我一直向前走，不知不觉已听不到孩童的嘲讽声，我停住脚步一看，居然走到村长家来了，我心里想来了就来了吧，看看村长也不错，平日里就他总记得我。

“村长，在不？村长…”说这话时我有些怯胆，因为害怕村长媳妇冲出来骂我一通。

只见一妇女出来了，是村长媳妇。“懒三，你攘啥攘？还闲害得我男人不够是不！”

村长媳妇就是那么厉害，平日里村长处处让着她。

“我…我想看看村长。”我结巴道。

“你…”村长媳妇话没说出，只听村长在里屋喊道：“是懒三吗？进来吧！”

村长媳妇见此情况，瞪着那牛似的眼睛白了我一下，我吓得哆哆嗦嗦跑进里屋。

“村长…村长…你在哪儿？”我一边走一边喊，突然，村长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村长，你咋了？”那时村长额头上敷着一块毛巾，偶尔咳嗽两声。

“都是你害的，还咋了！倒霉蛋！”村长媳妇突然在我背后冒出这句话，我吓得身子一抖。

“哎…”村长只是叹道。

这时村长媳妇又发话了：“本来我老伴工作做得好好的，眼看着就升职了，没想到半边人一捅，说了你的事，领导一怪罪下来，没升职也就算了，连村长也被撤了！”

那时我明显感觉村长媳妇唾沫星子不停的溅到我脸上，可见是多激动。

我听了后，垂着头不语。

这时村长发话了“懒三，吃饭了没？”

我咧着嘴嘿嘿说道“吃了一些。”

“哟呵，懒三会弄吃的了？”村长有些不相信。

我说“不是，刚借了孩童手里的半个红薯来吃吃。”

村长一听，立马气得急火攻心“懒三啊懒三，你咋还不反省！”说完又咳了两声。

我还是低头不语。

村长又道“你到底要重新做人不？”

我还是低着头，只见村长不知从哪里拿的棍子，一下朝我抡来，我吓得立马跑出了屋子，踱步而去。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村长，也没见村长给我送白米和油盐，后来听说是那日见了我之后，再加上工作的事气得吐了血，没几日便归天了。

我站在村头的那颗大树桩上正说得神采飞扬，突然只听我的探子小猴子从西巷头跑来“伙计，快收场，你媳妇儿来啦…”

我吓得立马跳下树桩，扛起锄头就跑！

只听媳妇在后面追着我道：“你以为你是谁呀，活不干，又懒在这儿编故事啊…”